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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女子多爱俏,偏她们乡下人家,总要下地干活,长年累月晒下来,就没几个白的,眼下见柳芸香生得这样白皙好看,就想偷偷学一学,看她是不是有什么秘方。
柳芸香还真没有秘方,不过是练功练的,这话不好说出口,见周月华殷切地看着她,想起自己从前翻书见过的一个方子,便笑道:“是有个方子,只是不知道嫂子用着合不合适。”
周月华忙道:“快说快说,合不合适用了才知道。”
“此方叫八白散,是用白芷、白丁香、白蒺藜……”
柳芸香细细说来。
冷不丁一位小姑娘问:“白僵蚕是什么,白色的蚕茧吗?”
柳芸香抬眼一瞧,才发现桌上几乎所有女子都凑了过来,方才说话的小姑娘见她看她,顿时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柳芸香笑了笑,解释道:“并非蚕茧,而是染病僵死的家蚕幼虫,因体表有白色粉霜,所以叫白僵蚕。
其实许多药材我们不认得,贸贸然自行用药,很有可能出错,最便利的法子是去药房,让伙计帮忙配药。”
小姑娘见她非但不介意自己插嘴,还这样温和,胆子便大了起来,叽叽喳喳又问:“随便哪一家药房都可以吗?这些药贵不贵?”
桌上其他女子也你一言我一语的搭话,柳芸香顿时成为屋里最受欢迎的人。
正热闹着,周月华悄声在她耳旁道:“那边的一直瞪你呢。”
柳芸香并未抬头,便知她说的是谁,只疑惑道:“我与青山如今不在她跟前碍眼,她该高兴才对呀。”
“还能为什么,人心不足呗。”
周月华嗤道,她闭着眼睛都能猜出孙秋桂的心思。
先前梁二柱分家,把长子长媳赶出去,族里长辈是很不高兴的。
分家有分家的规矩,历来长子守家,家产得占大头,若人人都像梁二柱那样胡闹,整个宗族岂不是乱了套?
因梁二柱执意如此,长辈们也恼了,便作了证,既然他要把长子分出去,以后这个儿子挣的钱就跟他没关系,只等他老了,再让梁青山每年给他二百斤粮食养老。
这事族里人人知道,那段时间,周月华看孙秋桂得意得很。
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继子赶走,家产大半都是她儿子的,怎么能不得意?
谁能想到青山小两口能吃苦,又有本事,转眼把菜卖到县城去了,据说每日至少有五十文收入,要知道,一个壮劳力农闲时去给人打短工,一天也不过三十文钱。
眼睁睁看着银钱进了继子口袋,自己却看得见摸不着,孙秋桂可不就抓心挠肺的难受了?
周月华嗤笑道:“她现在只怕后悔得很,早知道压着你们当牛做马干几年活,等干不动了再把你们赶出去!”
柳芸香听了也只一笑置之,无关紧要的人,何必放在心上。
屋里说着话,忽听外头小孩子欢呼大喊:“新娘子来啦!
新娘子来啦!”
一群人便起了身,簇拥到门口看热闹。
唢呐声远远传来,很快迎亲队伍出现在村口,柳芸香一眼望去,发现人群里头,梁青山是最显眼的那个。
他比旁人高了大半个头,一身簇新的衣衫,衬出宽肩挺腰,显得尤为精神。
周月华跟柳芸香玩笑道:“你把青山打扮得这样出彩,担心他被人抢去当了新郎。”
柳芸香也笑着道:“他若长了腿,就该自己跑回来,要是不回来,我也不要他了。”
一句话把周月华笑得前俯后仰。
新娘子热热闹闹进了门,去迎亲的小伙子们激动不已。
“今天多亏了青山哥,简直了,新娘家里五个兄弟抵不过他一个!”
“他们还拦着不让进门,青山把门板都卸下来了!”
“还有人拉着我问话,说要给青山哥说媒嘞!”
梁青山着急的声音立刻传来:“梁青石你闭嘴!
老子是有媳妇儿的人,你敢污我清白!”
满院宾客顿时哄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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