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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韩世忠一个人没杀,便轻易俘虏了丁进手下的所有中军大将,再然后可能是因为没杀成人不过瘾的缘故,他就开始在街上有系统的杀人了。
从丁进的弟弟、同族开始杀,杀完了亲戚就按中军名单杀部将……反正赵官家都说了,不能让刘光世蒙不白之冤的,而等到王德到达外围,镇中居然已经清洗过半!
“胡兄弟!”
正杀得兴起之时,韩世忠忽然见到一人随成闵而来,却是暂时中止行刑,并即刻起身,难得正经拱手行礼。
“胡兄弟安好便可,否则为兄必然余生难安!”
,!
胡寅看着街上一排人头,和一群瑟瑟发抖的丁进部盗匪首领,只是微微蹙眉,然后便拱手向前:“韩太尉,若以前次擅自退兵论罪,却只可杀军官,不可擅自牵连……更不许屠镇!”
“兄弟说笑了,官家就在后面,如何能轻易屠镇?”
韩世忠赶紧应下,照他这意思,似乎要不是赵官家就在身后不远,他还真就屠了。
但胡寅得到许诺,也不再多言,而是顺着韩世忠邀请与对方并排坐到了街中备好的椅子上。
双方坐定,韩太尉热情不减:“兄弟,昨日我听官家说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已受震动,也觉得若是如此天下就能太平,不料今日却居然见到一位不惜死的文臣,着实让哥哥敬服。”
且不提胡寅历史上一个湖湘学派的奠基人,被一个二十年的西军老军痞这般哥哥弟弟的叫着如何别扭,只说此人闻得这番言语,却不禁觉得荒唐,以至于一时皱眉:“太尉莫非以为官家的意思是,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所以文臣就可以惜死,武臣就可以爱钱了吗?”
韩世忠微微一怔:“不是如此吗?”
“若韩太尉以为如此,只怕你这辈子只能停在这个玉腰带与节度使上,如郭子仪那般得封郡王就不要想了。”
胡寅冷冷做答。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莫非死的都是将军?这叫互文!”
韩世忠愕然之余不禁有些慌乱,却是护住自己的腰带认真再问:“啥叫互文?”
“就是说,官家认为文臣最起码要不爱钱,但若能还不怕死,那也是极好的。
而武臣,不怕死是最起码的,可想要压过那些个爱钱的,做个郡王,却最好也能不爱钱。”
胡寅从容做答。
“还请韩太尉不要自误。”
“是这意思吗?”
韩世忠愈发慌乱。
“是。”
胡寅继续严肃说道。
“韩太尉,有些话,因我原为禁中近臣,不好多言,但现在既为殿中侍御史,又亲眼见你确实有名将之资,却反而不能不说……你这些日子,是不是因为寿州大捷劳苦功高,因为官家格外高看你一眼,所以有些居功自傲,失之于轻佻了?”
韩世忠张口欲言,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有,其实今日缴获,我情知以官家对你的厚爱,十之八九要多数属你,但官家既然当日寿州定下了缴获归公,再做统一分配的先例,那今日你若是敢在我胡明仲面前私吞半分缴获,做半分手脚,待我见到官家,必然有一份正式弹劾!”
胡寅越说越严厉,到最后,干脆是在警告了。
而见到对方如此,这些天愈发肆无忌惮的韩世忠不知为何,居然有些胆寒。
“还有一事……你轻驰来此自轻驰来此,为何御营中军副都统王德却刚刚才到外面?”
胡寅继续坐在那里冷冷相询。
“莫不是又有人为争功,刻意迟缓讯息?你以为元镇兄不在,就没有人敢向官家进言这等事了?”
“是我错了。”
听到这里,韩世忠再也坐不住,竟然直接起身握住了对方双手,唯独力气太大,竟然把人家小胡御史给硬生生从椅子中提起身来。
“若非胡宪司今日爱护,我险些犯下大错!
还请胡宪司务必教教我,该如何将功补过?”
“这有何妨?”
胡寅面色涨红,赶紧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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