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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如此,大大方方摊开给人看,旁人还不屑议论,越是藏着掖着,别人越是探究。
父亲以为将我藏在府上,旁人就不会议论我,错,越是这样,他们越是议论的欢。”
姜梨说这一切的时候,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
可听在姜元柏的耳中,却又觉得十分有道理。
更何况,三房姜元兴都托人送礼,将姜玉娥和姜玉燕送进明义堂,更何况他们大房。
“父亲,”
姜梨垂眸:“当初的事情是我做错了。
可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不改善莫大焉。
我年纪小不懂事,如今大了,自然也明了事理。
我自小没有母亲教导,走错一步,难道就要用一辈子来偿还?我是愿意,可我是姜家女儿,我不愿意成为姜家的累赘。”
那句“我自小没有母亲教导”
,一下子说中了姜元柏的心,他心下一颤,道:“梨儿,可是你……”
“父亲,我在青城山的庵堂里,并不是没有习字的。
我知道自己父亲是当朝首辅,不可做一个白丁殆笑大方,自己便让庵堂里会识字的小师父教我念书写字,虽然写的不好,启蒙的书籍都看过,会写的字也不少。”
她突然走到桌前,将姜元柏方才写的“静”
字挪到一边,重新铺纸。
姜梨的动作令姜元柏一怔,下意识看向姜梨。
姜梨提起袖子,慢慢磨墨。
她手腕纤细,动作温柔,做来有一种特别的美感,令人赏心悦目。
又仿佛做这种事做了无数遍,自然的不得了。
磨好墨,她提笔蘸饱墨汁,才开始写字。
一边写,一边轻言细语道:“父亲,明义堂虽然是学堂,在里头也能交好不少人。
我只要在里面不出错,交好的人多,对姜家来说总是有益无害。
我姓姜,总是希望姜家越来越好。”
她和姜元柏写字不一样,姜元柏写字慢而深邃,一笔要写的格外漫长。
姜梨却不同,她看起来斯斯文文,和和气气,写字的时候,却有一种战意在里面。
仿佛拿着刀的士兵,即将赶赴杀场,痛战到天明的感觉。
姜元柏瞧着姜梨的侧影,清雅美人,风姿如玉,却杀气腾腾,豪迈丛生。
一笔顿住,姜梨将笔收起,动作十分飒爽,搁到一边,才道:“好了。”
姜元柏抬眼去看,乍看之下却惊住。
字极美,笔力遒劲,这样的字迹,至少需要十年的苦工方能练成。
比姜幼瑶的字迹不知好了多少倍。
而字并非女子多用的簪花小楷,而是大开大合,方正平直。
方正中有笔力,平直中见锋芒。
见字如见人,却是个光明磊落,开阔坚韧之人。
姜元柏像打量陌生人一般的打量面前的少女,姜梨笑盈盈的看着他,问:“现在同意我去明义堂了吗,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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