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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秋问。
秦鹤洲抬起头,想了想说:“我是为名利,但他家覆灭,却是必然。
他的双亲勾结外族,为外族提供军械,几乎酿成大祸。”
当年崔云山庄背靠崔云山,私开铁矿,打造兵器,私下卖与邻近小国,引起了边境数场动乱。
遖峯
“里通敌国,私造兵器,确实该死。
可为父报仇,在江湖上却也是天经地义。”
钱青摇头,已经完全理不清楚如此复杂的事情。
“一笔烂账。”
韦秋说,“不过既然救下了你,我和钱青就绝不会袖手旁观,至少也应保你到孩子平安出世。”
赵鸣筝如今手握羽春,秦鹤洲实在不愿让韦秋他们平白搅进这场风波,于是将顾虑告知:“如今我这徒弟身居高位,手下之人个个皆是精锐,你们若是与我一起,恐生事端,平白受到牵连。”
韦秋不以为意:“事端?江湖人最不怕的就是事端。
他便是手眼通天,这世上也总有他找不到、去不得的地方。”
钱青似是恍然大悟,看向韦秋:“你是说?”
“定国侯在封地钱江的别院……”
“不成!”
未等韦秋话落,钱青便急急将话打断,“你好容易才从汴梁那鬼地方逃出来,若是再上赶着去钱江,被周家人发现,又该如何?”
韦秋垂眸,手略略撑了下后腰,似是腰间不适,很快姿态又恢复如初,说:“周家那边,我总归是要去一趟。”
第11章恨之深爱之怯
最初在秦鹤洲身边之时,赵鸣筝只是单纯想要对方去死。
赵氏满门,二百七十三口,血债血偿,秦鹤洲赔上一条命,倒算便宜。
但时间久了,赵鸣筝渐渐发觉,想要杀了秦鹤洲实在是过于简单。
秦鹤洲虽杀人饮血,却不善心计,永远目下无尘,在他眼中,天下人似乎只有该杀与不该杀,想杀与不想杀。
被他允许留在身侧的人,几乎不用做什么就能得到他最大的信任。
而赵鸣筝自己,却有幸又不幸,成了秦鹤洲身边唯一不会被提防的存在。
有时半夜惊醒,赵鸣筝看着身侧蹙眉的秦鹤洲,刹那间脑海中可涌现出十数种无知无觉便可置对方于死地的办法,但他始终未有行动。
这并非胆怯,也绝非犹豫,只是……赵鸣筝也说不清,只反复告诉自己时机未到。
终于,在抚朔关的漫天风雪里,赵鸣筝忽地想到了最好的复仇途径——毁了秦鹤洲引以为傲的一切,让他长命百岁,却生不如死,每日都活在对于过往罪孽的悔恨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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