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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俱是拍打羽翼的声音,巫曦趴在孔宴秋怀里,好奇地左看右看,忽然揪住孔雀肩膀上的一撮鸟毛,惊奇地问:“欸,那不是凫徯吗?哎呀,还有酸与!
嚯……九头鬼车也在这里啊?”
宛如乡下人进城,他伸长了脖子,在孔宴秋肩膀上来回转头,殊不知,那些飞出来迎接业摩宫主人的大妖竟看到有这么小的一个神人,跟一摊小泥巴一样扒在杀星的胸前,纷纷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去了。
对于“孔宴秋的神人”
,业摩宫的大妖们各自掌有一套情报。
他们知道,那是来自长留国的神人,曾经两次救下坠落大荒的孔宴秋——虽然第二次是他自己个作死才掉下去的——从此之后,孔宴秋就抛下了业摩宫的根基,更不顾和金曜宫的恩恩怨怨,竟像着魔了一样,选择和他一同生活在大荒的贫瘠雪原上。
杀星极其宠爱这个年幼的神人,对方的吃穿用度,全是业摩宫的大妖为他一力筹备。
那些搜寻来的衣物、珠宝和玩具装饰加起来,堆成了山一样高,只是木屋太小,放不下那许多的东西。
因此除了孔宴秋亲手挑选的那些,余下全被他烧了,而他丝毫不觉得浪费,更无所谓奢靡豪掷。
不过,那些毕竟都是侧面的见证,如今亲眼见了他俩的相处动态,业摩宫的诸妖才算是开了眼界。
“堵在门口干什么?”
看到围拢过来的凶禽太多,孔宴秋冷冷地注视他们,“很想死是不是?”
巫曦的眼睛睁大了,转头望着他的侧脸。
孔宴秋的眼睫毛颤了一下,抱着巫曦的手臂紧了紧,一只蛊雕振翅而出,赔笑道:“尊主息怒,听闻贵客大驾光临,我等想出来迎接……”
“滚开!”
孔宴秋的眼神凶狞,一声厉喝,抖开的神光已经将那只蛊雕轰飞出去,瞬间在下方的山岩上爆出一阵地动山摇的响声。
巫曦张了张嘴:“哎……”
见他如此险恶情态,围过来的妖鸟顿时哗然飞起,急急忙忙地散开藏匿了。
但是在心里,他们隐约有所知觉:倘若神人没有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多嘴的蛊雕一定会被毫不留情地当场烧死,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周遭寂静得像是进了坟场,巫曦揪着孔宴秋鬓边的孔雀翎,担忧地问:“你干嘛对他们这么凶啊?”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自打进入阵法笼罩的范围,进入业摩宫,孔宴秋身上的气场就变了。
他不再是那只温和宁静,还有点呆的小孔雀,正相反,一股恣睢酷烈的“气”
环绕着他的全身,使他变得敏感、多疑而暴躁。
“……我不信任他们。”
孔宴秋沉默半晌,低声道,“在他们兴建业摩宫,依附于我之前,他们都曾意图吃掉我、食用我的血肉,并与我不死不休地厮杀过。”
巫曦轻轻地“啊”
了一声。
“大荒的妖鸟凶兽,生来狡诈凶残,诡计多端。”
孔宴秋寒声道,“对待他们,就是要铁血手腕,不留余地,他们才知道怕,知道不能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他们已经飞进了主殿的内部,巫曦转着脸地观察,他没见识过妖族的建筑风格,只知道这座宫殿森严而华美,黑、紫、金三种颜色组成了它的主要色调氛围,到处都是孔雀的形状和相关元素,即使豪奢地堆金砌玉,镶珠嵌宝,亦不会让人觉得艳俗,反倒十分贴切。
“等一下……”
巫曦忽然反应过来,“等一下!
我的衣服,被褥,还有日常用的那些小玩意儿,全是你从这里带回去的,才不是什么‘搜刮妖兽洞府’得来的,是不是?!”
自觉上当受骗,巫曦揪住孔宴秋的耳朵,恶狠狠地道:“好啊,老实交待,你还瞒了我什么?快说!”
“哎哟,”
孔宴秋急忙告饶,“别别别,我错了,好殿下,我真的错了,除了这些,我再没有别的隐瞒了,我跟你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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