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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巫曦迟疑地道,“你的耳朵怎么一下变得这么红?不许红了,听见了吗?不许再红了!”
两个人打闹半天,临到睡觉时,巫曦心里仍是毛毛的。
孔宴秋看他的眼神,简直比当日他看毒龙还恐怖专注,就像盯着一块鲜香诱人的过油肉,恨不得时时抱着,拿嘴巴叨上几口。
最后,是孔宴秋赌咒发誓,“绝不在睡觉和梦游的时候咬你”
,巫曦才将信将疑,不跑出去分床睡。
可能这就是乐极生悲吧,孔宴秋五感恢复,还没过上几天正常人的日子,他的换羽期就提前到了。
临近三百六十岁的时候,孔雀都要经历第一次蜕骨换羽之痛。
尽管他还差着点岁数,但前些日子饱食毒龙,近来又全然恢复了五感,双管齐下,两两相激,竟提早引发了这个要命的过程。
深夜里,孔宴秋从睡梦中惊醒,全身滚热,骨头酸疼得连翅膀都抬不起来。
巫曦同样醒了,一半是因为他的喘气声,另一半是因为盖在身上的羽翅,此刻正散发着一百个太阳的热量,硬生生把他给烤了起来。
“怎么了,你没事吧?”
巫曦摸着他的额头,急切地嗅嗅,没闻到什么生病的味道,“为什么突然发烧了啊?”
“我觉得……”
孔宴秋嘶哑地道,“像是要换羽了……”
巫曦一愣,反应过来:“你有没有哪里难受,哪里疼?”
孔宴秋慢慢地咬紧了牙齿。
他不会喊疼,比这疼痛千百倍的伤口,他都泰然自若地承受下来了,可这甚至不是那些明快敞亮的外伤痛,而是更加难捱,酸胀难耐的涩痛。
譬如说,你能感觉到生长中的骨骼在相互摩擦,发出极其细微,只有你能听见的咯吱声,它们竞相拔节,缓慢而拥堵地挤开每一寸毫无防备的血肉。
“……我全身都难受。”
他满头是汗,蜷缩在柔软的鸟巢里,不敢挪动翅膀和四肢,乃至身上的任何一根羽毛。
哪怕是眨眼这样微小的动作,孔宴秋都能感受到眼球在经受一场火辣辣的摩擦。
巫曦手足无措,这一会儿,孔宴秋简直就是个燃烧的大火炉,他上次高烧不退,都没有今天晚上来得凶险严重。
“怎么办,我不知道孔雀换羽要怎么处理啊?”
他慌了神,“你等等,我去给你找冰水!”
“别去……”
孔宴秋微弱地喘气,“别去,蜕骨之苦,冰水不管用。”
于是巫曦又爬回来:“那咋整啊,你总不能这样熬一晚上吧?”
他转亮明珠,照见孔宴秋满脸赤红,胸口处原本苍白的皮肤俱是沸腾一片,巫曦一咬牙:“那……那我给你揉一下?”
换羽期的孔雀没有说话,巫曦用手轻轻地戳着他的锁骨,只感觉到他点了点头。
巫曦的手指尽可能轻缓地顺着脊椎伸下去,滑进他背后的覆羽。
这些黑色的小羽毛烫得像一小丛火,同时软而光滑,在他的指尖下颤颤。
他不敢太粗暴,唯恐稍一用力,这些绒毛就会捏作四散的火星,碎成柔腻的羽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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