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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权当舍命陪君子了。”
她说,“抓稳——小殿下!”
妖鸟展开双翼,犹如一道迅捷的箭,快速划向远方的天边。
酸与身俱四翼,飞行速度不下黑孔雀,来去万里,不过一日的耗费。
巫曦在鸟背上扎了个帐篷,困了便钻进去睡一会儿,昼夜轮转两日三夜,长留的国境线,以及守生大阵发出的淡淡金光,终于映在了巫曦的眼瞳之中。
“你在这里接应,”
巫曦叮嘱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很快就能出来了。”
“我应该跟您一起进去,”
酸与急忙道,“万一有什么……”
“不行,”
巫曦严肃地道,“普通的神人确实无法伤害你,可是覆盖王城的守生阵法没有这么简单,你不要忘记,长留人乃是帝少昊的血裔。
如今巫天汉的权力地位都大大高过我,他一旦下令将你驱逐,你不光会被大阵排斥出去,还会遭受焚身之苦。”
“那您呢?”
酸与问。
“我啊?”
巫曦笑了笑,“他要是想赶我,就得先写诏书,再盖宝印,有这个麻烦工夫,我早一拳把他揍趴下啦!”
他收敛笑容,踮脚拍拍酸与的肩膀,业摩宫的妖鸟实在个顶个的高:“别担心,我会没事的。”
背着小包袱,巫曦义无反顾地走向王城的大门,时隔数年,他终于再次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乡。
“借你们的小马一用,多谢!”
他大步跨入守生的范围,城墙边,巫曦利落地跨上守城戍卫的骝马,在周遭无数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一夹马腹,朝王宫疾驰而去。
“他回来了?”
王宫里,巫天汉猛地站起,“他当真回来了?”
明明已经登上王位,他的脸上却见不到一丝意气风发的神色。
巫天汉形容枯槁,眼神中的光彩似乎也被磨灭殆尽。
要不是先王已经被烧成了炭,只怕旁人还真分辨不出来,他俩之中,究竟哪一个才是行将就木的老者。
“您看?”
宫人不敢说话,在他身后,一个黑袍人将同样漆黑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带着一种人对即食食品的亲热感,殷切地道,“我早就说过了,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
巫天汉哆嗦了一下,因为还在先王的葬仪期间,他穿着一身白衣,更显得那双手色泽诡谲,不似活人。
一步错,步步错,先王死后,他不能阻拦龙毒腐蚀自己的身体,更无力阻拦毒龙腐蚀长留的宫廷。
外人看不出来,但王廷内部,实则已是黑雾森森,妖气冲天。
巫天汉畏缩地站起来,走向大殿前设立的千里镜。
透过这件灵物,长留的新王久违地看见了那个早该死在大荒上的小兄弟。
几年过去,巫曦的面貌逐渐脱去稚嫩的孩子气,一种更蓬勃锐利的气质,就像凿开顽石之后露出的美玉宝光,毫无顾忌地四射而出。
他骑着黑红色的小马,疾驰在一片缟素的长街上,青蓝二色的袖袍犹如风中招摇的蝴蝶,翻滚着起伏的灿灿金光。
他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一个人。
“打开……打开王城的大门,”
巫天汉喃喃道,“让他进来……”
在他身后,毒龙的双目倏然亮起,爆出垂涎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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