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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久:“……停停,我说停停。”
察觉到他的抗拒之情,六号不解,迷惑,伤心,失落,只得沮丧地挪开鹅腿。
徐久:“这什么东西?”
六号观察了下鹅腿,没有坏,还在人类定义的“新鲜”
范围内。
它想了想,尝试着撕开上面包裹的厚重粘膜,重新展示给母体看。
“食物,”
它说,“吃。”
徐久犹豫一下,因为有事可做,暂时忘了要伤心。
他跟着撕开这堆玩意儿上面的滑膜,仔细辨认过,才发现“肉块”
是三根肥鹅腿,“卵鞘”
原来是一堆炸虾,而“不知名动物的残骸”
,则是一只冷掉的烤鸡。
徐久:“…………”
徐久难以置信地问:“这都是你偷的吗?”
六号不知道什么是偷,反正食物就放在那里,它不拿走也是进别人的胃袋,那为什么不能带回来,给母体补充营养呢?更何况,它只挑选了这些东西,而不是在厨房大杀特杀,为此,难道那些人类不该对它感激涕零吗?
六号不再出声,选择用行动回答。
它再撕掉鹅腿的皮——想来被粘液浸湿,母体也不爱吃。
唉,真挑嘴。
然后揪下一块,喂给徐久。
徐久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香香鹅腿肉,再嚼两下,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太好吃了!
别说鹅腿,就连吃鸡腿的次数,在徐久的记忆中也是历历可数:一次校庆,一次给同年级的一群学霸过生日,一次是刚入职时的入职餐,最近的一次,就是调来极地站的调职餐。
记忆中反复回味的美餐不值一提,被真切的现实轻易击溃。
徐久吃习惯了像锯木末一样的压缩饼干,还有粘得口腔发苦的糜质营养粥,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什么是“香得舌头都掉了”
。
鹅腿肉甘肥细嫩,牙齿稍微一合,就能轻松切开,而且越嚼越香,堪称回味无穷。
鹅油从徐久的唇边溢出一星,食欲混合着强烈的饥饿,在他的胃袋中熊熊燃烧。
等不及六号的投喂,他两眼冒光,一把抓回整只鹅腿,狼吞虎咽地扯上面的肉,塞得满嘴都是。
他的吃相不说狼狈,也是实打实的饿死鬼。
六号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一股无名的怒火,忽然汹涌地冒出。
前一刻,它还在哀叹母体怎么这么挑嘴呀,然而真看见徐久不顾一切地啃食它带回来的冷肉时,它的大脑又陡然升起一股浓烈的憎恨之情——就像它在面对那个伤害,并且践踏了母体的雄性人类一样。
母体本来就应该得到最好的东西。
六号阴鸷地思索,恶意在它心中翻涌,犹如剧毒的海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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