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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院判:“是。”
曹县令有些震惊,这人竟然能使唤得动朝廷五品官员。
想来这个哥舒无灾的身份应该不低,仅凭姓哥舒,还不足以使唤一个朝廷五品的官员,背后应当还有来头。
在心中暗暗后悔,刚才就不该这么冲动让人捆了他,应当与哥舒琎尧商量一番。
想来哥舒琎尧刚才也赞同他的话,让人捆了他,应该也是为了给在场百姓一个交代。
陈之虽挟持了庭渊,但他丧失了反抗的能力,也只能束手就擒,哥舒无灾上去就削掉人家五根手指,这将来要是传出去,遇到这种情况,停止反抗也不能保证安全,负隅顽抗的人便会增多,那很可能会为抓捕的官兵和差役造成更多的伤亡。
律法明确规定了,任何犯人在没有反抗能力之后,都不能再进行伤害,应当让其接受审判。
这条律法是由四十四年前山匪屠村案的悲剧惨案而制定的。
当年南州久旱灾荒,当地一个部落的人为了养活自己,便去抢劫周边的部落,只抢粮食不伤人,于是官府派兵镇压。
派出去的府兵中有两个府兵便是来自被抢劫的部落,抓到落网的山匪后,直接就地格杀,砍了他们的头挂在树上向山匪示威,山匪一气之下重返部落,屠杀了部落里三百多口人,事情从南州传入京州后,满朝震惊,随即便在律法中加了这一项。
对于没有反抗能力的犯人,应一律宽待。
这些年各地兵差在抓捕犯人的过程中都遵循这条律法,无论对方犯了多大的罪,抓住之后绑了带回衙门再审判,不可动用私刑。
伯景郁这种行为挑战律法,因为哥舒也不能当着众多百姓的面包庇他。
许院判替庭渊诊了脉,脉象虚浮,与从前他为庭渊诊治时相比,脉象紊乱了许多。
哥舒在马车外关切地问:“他怎么样?”
许院判道:“公子今日舟车劳顿又受了惊吓,须要好生休养,莫要让他再忧愁烦心了。”
哥舒道:“那便劳烦许院判多花些心思,好好照顾他。”
许院判:“大人放心。”
庭渊靠在马车里,闭着眼,不想再管外面发生的事。
他太渺小了,伯景郁就算是想捏死他,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看着温柔无害,实际上是最凶狠的狼,若是惹到了,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虽说两位凶手都已经落网,但这个案子并未就此结束。
死去的闻人政犯了什么事,还有两位凶手如何杀人,血衣去了哪里,他们为什么要杀害朝廷命官,这一系列的疑点都还没调查清楚。
曹县令来到庭渊的马车外面。
哥舒琎尧拦住了他,“他不舒服,需要休息。”
方才庭渊当着众人的面被挟持,又被伯景郁的行为吓到呕吐,有目共睹,曹县令也不好再上前。
曹县令:“那我让人为你们安排住处,明日再继续审案。”
庭渊掀起马车的帘子,对外面的曹县令说:“县令可是还有疑虑?”
曹县令点头,“是,本官仍有疑虑尚未理清,但今日公子身体不适,明日再论吧。”
庭渊:“无妨,只是我已无力下去为县令解惑,还望见谅。”
“公子愿意为本官解惑,本官已是感激,至于礼仪公子便不必放在心上。”
庭渊朝曹县令笑了一下。
就凭这个县令方才让手下捆伯景郁,庭渊便对他有几分好感。
从今日见到这位县令便能感受到,这位县令心中还是仰慕权贵,是个阿谀奉承之人,对他稍微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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