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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日他还呵斥过梅姨,不准她再给桑诺煲汤吃,说是“低等小妖还不如山参值钱,给她喝都糟蹋了”
,这话被桑诺亲耳听见了。
所以桑诺不想搭理他,可记仇着呢。
铭叔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到垂花门边站了会儿,又清了清嗓子,显然在等桑诺主动向他这尊大神问好。
桑诺硬是装聋装瞎,痴呆似的望着天空。
铭叔很不满,斜着三角眼,盯着门槛上的小狐妖,冷冷道:“你这小丫头好生失礼,病养好了,不知早些拜别此地,倒厚着脸赖在这里,天天蹭你梅姨的吃食!”
桑诺狐狸眼轱辘一转,挑眼斜看向他,笑道:“叔叔这话说的,好像您是这院子主人似的,山神爷爷早认我做孙女的,我倒想叫外人评评理,究竟是谁赖在这里。”
“你!”
铭叔没料到这丫头敢对他牙尖嘴利。
他素日被梅姨惯坏了的,从没被小女人顶撞过,一时气得嘴都有些歪。
可想到自己来这一趟,是受了小尊上的嘱托,铭叔还是压下火气,屈尊降贵蹲到这小狐妖身边,问出小尊上让他代问的话——
“你这小狐狸,究竟要如何才肯罢休?你的伤,梅姨给你治好了,又没让你吃多大苦头,还想怎么着?你给个痛快,说清楚。”
桑诺耳朵尖微微一动,不知为什么,听见“小狐狸”
三个字,她莫名觉得,这话应该是那可恶的龙崽子说出来的。
说句话都要属下代为转述,连当面对峙都不敢,真怂!
桑诺冷哼一声:“小妖斗胆问一句,对你们尊上而言,多重的伤才算吃苦头?
我虽说修为尚浅,好歹平日里是跑跳如飞的身子骨,如今挨了这一刀,修养几日,才勉强能下地走动,身子虚得半夜喘不上气来,这算没吃苦头?”
铭叔闻言捏了捏拳头,忍不住想教训这小妖一顿,又忌惮小尊上此刻正躲在西厢房监视此地,只好按照吩咐,继续问道:“那要尊上如何赔偿你?给句痛快的!”
坐在门槛上的桑诺嘴角一勾,忍不住心中一阵狂喜。
她这可是获得一次敲烛应裂空龙竹杠的机会!
怎么着也得干一票大的!
桑诺强作镇定地抬起头,嗓音沉沉地谈判:“我要什么赔偿,上仙都肯给的么?”
铭叔闻言愣了愣,偷偷侧眼看向西厢房的窗子——
一个修长的身影立在窗边,半隐在夕阳投下的阴影中,抬手对他打了段手语。
铭叔点头听命,对小狐妖道:“你先说你要什么,我回头去请示尊上。”
桑诺凝神细想片刻,抬手扶着门框站起身,面容肃穆的看向铭叔。
她这气势非同小可,一副狮子大开口的前兆,吓得铭叔蹙眉往后挪了挪,警惕地等她开口敲诈。
西厢房里的某上仙也被那狐女的气势唬住,一时间心跳加速,敛眸直盯着她看。
“我要尊上带我去镇上最好的酒馆,吃一顿好的。”
桑诺挺胸说出第一个要求,声如洪钟。
铭叔:“……”
就这点穷酸的要求,还站起来吓唬人,有意思么?
西厢里的某上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听错了,急忙侧头询问随从:“什么什么?她说她要干什么?”
“回尊上的话,那狐女说,她要去镇上的酒楼吃顿好的。”
随从颔首回话。
姜雪时怔愣须臾,潋滟的浅瞳微眯起丝笑意,轻吁一口气。
原以为,出了这事,带出来的盘缠怕是要折进去大半,却不想这小狐狸相当淳朴,要求低得感人。
桑诺这头还不安地抠着衣角,生怕对方不答应。
她对于吃以外的东西不太了解,本就鲜少下山,对贵重的物品也一无所知。
对她来说,去高档食肆开怀大吃一顿,已经是狐生最奢侈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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