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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徽之闻言抬头望向她,虽隔着帽帷,南宫雪还是被看得有些心虚了。
她解释道:“燕国公只说了当年傅家全族被收,你恰巧与一侍女在外,逃过一劫。
别的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所知不比你多。”
傅徽之声音越来越沉。
“这是为何?听闻圣上对傅家开恩,对傅家父子只判流放。
你父兄仍在,你未曾……”
忽听一声异响,南宫雪不禁看过去,傅徽之五指蜷起,将案上纸张也攥得皱起。
又觉出他呼吸重了起来,南宫雪便知大概碰到他的伤心事了。
她低下头,不再开口。
屋内唯一动的只有烛火。
不知过了多久,傅徽之呼吸平复,竟起身往外去。
南宫雪忍了忍,没开口问他要去何处。
不久,傅徽之拎了两坛酒回来,南宫雪看着一坛至少有一斗酒。
傅徽之开坛倒酒,揭下遮面白巾,连饮三碗。
南宫雪隔帷而观,纵是他揭了巾,也看不清他脸上的伤痕。
傅徽之忽然举碗问她:“要么?”
南宫雪摇摇头:“我不善饮酒。”
傅徽之放下碗,也不勉强她,又倒满一碗,自顾自地饮。
南宫雪想提醒他病还未好,不宜饮酒,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有些后悔今夜过来,如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坐立难安。
已数不清傅徽之饮了多少,只听他忽然开口,不接着之前的话,只缓缓道:“三种可能。
一,傅家谋反之事是人为构陷,构陷者或是被我傅家威胁到自身利益,或是本就与我傅家有仇;二,谋反的另有其人,事未成而泄,便行嫁祸;三,傅家谋反是真,至于主谋是我父、我兄、或是其他族人,不得而知。”
南宫雪忍不住安慰他:“你竟想了这么多,我只想到第一种可能,第二个我从未想过,至于第三个……”
傅徽之接过话来:“你是想说想不到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家人。”
南宫雪确实是这么想的,她很好奇,难道傅徽之没有问过他的父兄,究竟是不是他们做的?但想到方才提到他父兄,他反应很大,她便不敢再提。
傅徽之道:“我只想要一个真相。
不论最后真相为何。
若最后真相就是我傅家罪有应得,我即刻伏罪,我早该伏罪的。”
南宫雪忽然站起身,略高了声道:“你不该!”
此举出乎傅徽之意料,他不禁抬眼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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