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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无忧用完重新躺下,见这人将外头冰鉴推远去,又给她将毯子掖好,不由伸手拉了拉他已经穿好的衣衫袖角。
“平旦未至,大人又在休沐期,这般急着要走,可是怕坏了你清誉?”
“臣的命都是殿下所救,何论清誉。”
裴湛坐下身来,看了她一会,“实在坊间……太多殿下的流言,若是眼下再多话传出,臣万死难赎。”
“大人这话听来真让人暖心。”
萧无忧侧躺在榻,笑意淡淡,用一双漂亮的杏眼看榻边人,“只是孤在流言中心,世人多议论。
然议论再多,皆不知孤当晚,会的是何人!”
“大人便是念着自己名誉,早些走???,亦无可厚非。”
“殿下,臣非明哲保身之人!”
裴湛看其神色,辨不清她话中是否有二意,亦是否因他不曾早些来而生恼意,一时不知该如何向她证己之心。
情急之下,竟面红耳热,生出一层薄汗。
萧无忧本拉着他袖角,指尖戳在他掌心玩,这儿莫名觉得升了温度,一阵濡湿。
她撑起身,凑近细看,抬眸又看他。
裴湛别过脸,想搓手却又无奈她两根手指尚且搁着。
“大人出仕便是四品中丞,天子近臣,不该是如此定力。”
萧无忧瞧他一副又急又惧的模样,忍不住调侃,“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方能君前长侍。”
“君与君尚有区别,臣御前侍君自不会这般模样。”
裴湛见她收回了手,遂不动声色掩回袖中,搓干掌心细汗。
“哦,所以侍奉孤这个在榻上的君,大人方是这幅模样,对吗?”
萧无忧挑眉问他。
才过弱冠的青年,初经人事,又是面对这样一个自己深埋心中趟过生死的女子,根本经不住她半点捉弄。
他僵了片刻,哑声道,“殿下,臣真的该走了。”
吸口气,看眼天色,他顿了顿道,“再不走,等下一轮禁军换防的空档,该一个时辰之后了,届时天光大亮……”
萧无忧坐起身来,笑了笑,方正色道,“大人,今日御前赐婚,无论陛下如何逼问,都不许承认那晚之人是您。”
裴湛回首蹙眉。
萧无忧竖起手指止住他,“只说你爱而不自知,如今方明白自个心思,特来求娶。”
“殿下,臣不走了。”
裴湛轻叹,只当她生气,以为自己不愿与她共担污名,遂急道,“臣想提前走,当真只是不想再生事端,让流言再伤您。”
“臣自去御前回明一切,你是为了救臣方……”
萧无忧摇首,“这说辞不过是让你我二人身上的污水少一点,并不能让你半点不沾。
这厢孤就是要你白璧无瑕。”
“好了,记住孤的话,方是紧要的。”
萧无忧亦看天色,阻下裴湛还欲出口的话,低声道,“去吧。”
裴湛未再多问,然迈出两步,似想起什么悄声叮嘱了一番。
萧无忧目送人远去,在榻上静坐了一会,听的外头无有声响,确定他安全离殿了。
方舒出一口气,重新躺下,合眼补眠。
只是天光一点点亮起,她到底没有了睡意。
只睁眼的一瞬,面润颊红,芙蓉色染,杏眸生流光。
耳畔更是回想着裴湛离去前,与她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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