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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挑了个韵脚,便你一句,我一句地往下联,谁接不上了,就要挨罚。
惩罚的内容通常是当天的午餐或晚餐里的一块肉、一杯酒,通通暂时挂在账上,慢慢罚完为止。
据说从肃州去瓜州的路上,以及从瓜州去肃州的路上,他们已经这么玩过几回了。
谢文载初到瓜州时停了半个月的肉,曹耕云也断了一个月的酒,为了从老友那里多蹭两杯酒,后者可费了不少功夫呢,至今仍是他们这帮流放老友们通信时经常被人提起的保留笑话。
海棠要保持人设,自然不能掺上一脚的,倒是海礁中途被师长们叫了过去,作为考较的一种方式,要求他也来联上几句。
海礁阔别诗文已经有二十来年,哪怕过去这一年多里没少温习功课,真要作起诗来,也依旧觉得苦手,绞尽脑汁,才勉强应付过去,中午停下来吃饭时,人已经蔫了,什么食欲都提不起来,只觉得满脑子都是各种边塞诗的常用词句。
海棠暗暗偷笑着,给哥哥多添了几块肉干,再塞给他一把今年新晒的核桃仁,让他好好补一补脑。
下午的行程,海棠继续留在了马上。
她从头到尾都没叫一声辛苦,还跟其他人有说有笑的样子,不会纵马到处乱跑,也没有掉队的迹象。
马氏时不时就要掀起车帘盯她一眼,见她这样也没了脾气。
不过晚上他们宿在高台所的大车店里时,马氏特地把孙女儿叫进屋里,仔细查问过,知道她腿上没有被擦破皮,手掌心也没有被缰绳勒伤,这才罢了。
崔婶打了热水来,招呼海棠去洗漱,海棠欢快地去了。
马氏这才翻出孙女今天穿的衣裳,又细看她那身装备,脸上的表情总算缓和下来。
孙女准备得齐全,不但做了新的秋冬骑装,还在裤子里头缝了小牛皮,避免大腿上的细皮嫩肉被磨伤。
此外她还做了羊皮手套,把一双细嫩的小手保护得很好。
至于其他那些可以挡风沙的斗笠和纱巾什么的,就不必提了。
在肃州,这些都是常见的装备,马氏并不陌生。
,!
她原本就打算让孙女跟自己一样坐马车赶路的,因此并没有给海棠准备这些东西,没想到孩子自己备得还挺齐全,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
马氏跟崔婶抱怨孙女年纪小主意大,崔婶便笑道:“棠棠从小就聪明,做事也周全,这难道不是好事儿?我瞧她前些日子总是缠着王百户家的媳妇说话,原还以为她在跟学鞭的师傅道别,如今想来,定是向人家请教这骑马远行的行头去了。”
马氏认可了崔婶的猜测:“这些骑马用的东西,就数王成复老婆娘家的铺子里最齐全咧。
他家又常做女人孩子的生意。
棠棠要定做,肯定要找他家,只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崔婶笑道:“这有什么?姐儿自个儿付得起。
这几件东西又不贵重。
其实,若不是我不大会骑马,我也不乐意整天待在车上,颠得慌!”
马氏心里何尝没有同感?只是心里觉得官宦人家的女眷抛头露脸,太不象话罢了。
若只是自家人出城游玩,又或是大军来袭时逃命,她骑骑马倒没什么。
只是如今,同行的还有那么多商队和镖局的人,骑着马在外头走动,就得在那么多陌生男人面前露脸……马氏想了想,与崔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齐齐放弃了这个选项。
哪怕在边城生活了那么多年,沾染了不少边城女子的彪悍气息,她骨子里还是那个从小生活在内宅里的官家千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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