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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家?房婉儿家?”
“正是。”
秦昌点头,又抹了一把汗。
“说来,秦县令到底在怕什么?只不过是让你引个路,你就吓成这样。”
“惹上这的鬼新妇,没一个有好下场的,下官能不怕嘛。”
话音刚落,车窗外便凑上来一张人脸。
他下颚搁在边窗上,寸长的舌头伸到车内来,满口黄牙暴露在夏惊秋面前,隐约泛着恶臭。
“你在,找什么?”
他僵直的姿态叫人毛骨悚然,双目从左移到右,咯咯发笑,重复道,“你在,找什么?”
秦昌被吓得一激灵,扯着夏惊秋的衣袖挡在面前,他瞧清来人,怒斥道:“严吾!
你要吓死个人啊!”
“吓死个人,吓死个人,吓死个人……”
严吾将一手伸进边窗里,想要抓住秦昌。
“你是谁?”
夏惊秋握住了严吾的手腕。
“严吾,贺夫人的弟弟。”
夏惊秋见着了贺穆先。
他年近六十,双眉浓密,偌大的耳垂十分有佛像。
严吾虽然癫狂,但看起来被照顾的很好,即便缎锦纹的圆领袍被扯得东倒西歪,也能瞧得出那衣裳日日有人浆洗。
“阿吾啊,你来这做什么?”
贺穆先拾起严吾的一缕碎发,捋向发髻。
“抓鱼,抓,抓鱼。”
严吾一边拍手,一边跑向码头边。
贺穆先朝着夏惊秋与秦昌草草拜了两下:“两位稍等,在下去看看。”
他叫了两个小厮,捂着幞头跟着严吾跑去。
“夏长史,您看,这就是鬼新妇祸害的。”
简直是无稽之谈。
夏惊秋瞥了秦昌一眼:“细说来听听。”
“被那鬼新妇祸害过的人家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严家小儿就是那个严吾,疯疯癫癫了十数年。
锁匠姜家全死绝了,渔户汤家的耶娘捕鱼时船塌了,全家就剩下了一个人,还有那豆腐西施的姨母在康城混不下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哦,还有房家,房公智常年染病,全身无力寸步难行,还眼歪嘴斜,话都说不利索。
家里又无男丁,生意全靠着二姐儿周旋。
您说,这不是家家户户倒了大霉嘛。
真是造孽哟。”
秦昌捂着心口,“下官刚才,也真是差点被严吾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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