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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不见,外城苍凉抑郁之色全然更甚,尸横遍野,仰着,伏着,侧着,歪歪扭扭着的,尽是冰冷死躯,脸泛青乌之色。
人无食,却滋养了大把成团成群的蛆虫蝇蚊,它们吮肉噬血,在富饶的粮堆里扭动着诡谲的舞姿。
活着的人日渐零星,呻吟着,喟叹着,脾肿腹水,胃中痉挛,他们捂着腹,掩着口,想呕吐却不能,肚里空空荡荡,吐出来的也不过几口刺鼻的酸水。
呕完瘫坐回去,像是抽去了大半精元,眼窝深陷,脸颊凹塌,只消风一吹,轻飘飘的人皮之下,森森白骨就乍现于世了。
朝廷擢令救亡,赈灾官却人心不古,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容悦迎着风看了许久,才缓缓转了身,对身后众人道:“你们以白绢覆面,左边这一半人留下分发汤粥,剩下的随我走。”
***
江令桥来了兴致,今日对徐斯牟颇为柔声细语,惹得他心花怒放,心肝宝贝儿地叫着,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下来给她。
不过江令桥倒没什么稀奇古怪的花招等着他,媚眼笑盈盈,萦满了玉兰香的帕子拂过他的脸,轻言道:“民女来虔州这么久,还没细瞧过外城风貌,心中实在好奇,不知……大人可愿意带我去看看?”
“这……”
徐斯牟肉眼可见的不是很想去,“那里有什么好看的,风沙遍地走,民风还张扬狠厉得很,若是伤着美人,本官会心疼的……”
他一把揽过她的腰,手不安分地四处游走。
“不出去。”
江令桥甜甜笑着,倚在他胸膛,“我们就在兵将驻守的边缘之界看几眼,可好?”
笑得可真美啊——徐斯牟一把年纪了头脑直发昏,连声道:“好,好,美人要如何,自当如何……”
***
能拿到的粮食数目寥寥,受苦受难的人又成千上万,熬的粥里有几颗米都能数得清。
纵然僧多粥少,但目前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常言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趁着还没有苗头显露,容悦未雨绸缪,先行在粥里加了度瘴散。
虽然还没有瘟疫的迹象,但时不我待,预防着总归是没有坏处。
度瘴散自然是鬼臾区塞的,每每打开苌弘碧血,都有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暖流窜遍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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