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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楚嬴就派人出去打听情况。
得到的消息是,市场上的粮价相比昨天,没有再出现上涨迹象,看起来吴狼还算守信。
不过尽管如此,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样的价格还是太高了。
于是,楚嬴又写了一封信,让崔肇带着人去找陈啸林。
这家伙欠了他五千两银子,刚好陈家又是此次涨价的三大粮商之一。
楚嬴自然少不得要‘拜托’他帮忙做点事。
比如,让陈啸林想办法多拖延几天再涨价,又比如,让他日行一善,搭棚施粥之类。
手里握着五千两的债权,楚嬴不信对方不乖乖就范。
等了小半个上午,崔肇一行终于从陈家回来。
比起早上出门的时候,此时的队伍里多出了好几辆小推车。
上面满满的米面、酒坛、鸡鸭腊肉,以及御寒的棉衣,每辆车都堆得跟小山似的。
“殿下,陈家那小子还挺大方,准备这么多东西,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崔肇上来将货物清单交给楚嬴核对,一边好奇地问道。
“什么大方,都是本宫的钱。”
做好事不留名可不是楚嬴的风格,也懒得核对,直接吩咐道:“叫上大家,一起到城东边走一趟。”
“城东边?”
崔肇越发好奇,“那边有什么东西吗?”
“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东西,军户倒是有一些。”
楚嬴话一出口,崔肇立马反应过来,赞同地点头道:“是该去一趟了,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总是听说边疆卫所的弟兄们不容易,今天正好去那边看看真实情况。”
真实的情况,远比崔肇想象的还要恶劣得多。
“这,这……”
当队伍到达城东的卫所聚居点时,崔肇完全被眼前恐怖的城乡差距给惊呆了。
在他的印象里,顺城的街道和房子已经算够破烂了。
而这个聚居点,竟还要比城里面破烂十倍不止。
到处灰扑扑,褐色的土墙又矮又破,完全没有防御力可言,房屋的墙体也已经倾圮开裂,堪称四面漏风。
屋顶上大多都是陈年腐败的茅草,到处都是被风撕扯开的窟窿眼子,东一块,西一块。
哪怕京城里最糟糕的茅厕,都比这里的房子强出一大截。
已经临近中午,偌大一个村落,只有寥寥几家房顶上冒起炊烟。
大多数人家都是冷冷清清,偶尔能看到有人佝偻着背脊,从摇摇欲坠的低矮草屋里走出来,很快又隐没在门内黑暗中。
“我的天,这地方真能住人?”
崔肇吃惊地张大嘴巴,觉得自己以前在京城住的营房,比起这里,真特么奢侈上天了。
“怎么就不能住,近四百人呢。”
楚嬴看了他一眼,给一名护卫使了个眼色。
那人从腰间解下一面铜锣,一手拿梆子,走到村口‘哐哐’卖力地敲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
得益于铜锣的响声,屋子里总算钻出来一帮活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穿着破破烂烂,老弱病残居多,但也有几个壮劳力,堵在村口,警惕地看着楚嬴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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