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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星捧着碗,把脸挡了一半,像是个没表情的刺客:“奇怪四哥怎么了,他以前可没这么大方,在山上为了抢刚出笼的包子,还跟大师姐打过架呢。”
江濯说:“且慢,那是因为包子就三个,你一个我一个大师姐一个!”
天南星嘀嘀咕咕:“还有过生辰的时候,总要等天黑了,一个人偷偷摸到山里去,找他的猴子兄弟……”
现在不仅草席分给洛胥一半,连茶汤也分给洛胥一半,真是不得了!
洛胥道:“还有这种事?”
这其实是一桩逸闻趣事,北鹭山四季如春,住着许多灵兽精怪,其中有一种名叫“仙桃猕”
的猴子,很通人性,极爱下山捣乱。
江濯曾为山下庄稼一事跟它们打过架,后来也不知怎的,居然跟它们成了朋友。
他每年生辰时,这些仙桃猕就会敲锣打鼓,来给他送一些小玩意、小贺礼。
天南星小时候见了,还以为这是大伙儿都有的呢!
她巴巴等到十岁,才发现只有四哥有,为此跑到时意君跟前大哭一场,时意君为哄她开心,养了几只灵雀送给她。
他们同这些山灵精怪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江濯还在山上面壁的时候,也常去找仙桃猕玩。
后来大伙儿调侃起来,就把这些仙桃猕叫作“猴子兄弟”
,把灵雀喊作“救雨娘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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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濯想起山上事,笑意也明显了几分:“我偷偷去也是有苦衷的,以前月明师伯那么凶,成天不许我这样,不许我那样,一听我跟猴子兄弟玩,眉毛都要竖到天上去了。
我只好等到夜深人静,才能溜进山里……小师妹,你怎么这也记得!”
天南星感慨:“我只是在想,四哥从前的好兄弟,都是‘非人’的精怪,如今有了洛兄,好得像是要合穿同一条裤子。”
江濯心道:裤子倒还没有穿同一条,不过水喂了,脸也摸了,比起亲兄弟也不差什么。
洛胥把着茶碗,看着自己刚喝过的碗沿位置,指腹微微蹭了过去:“你四哥确实待我很好,看来我姑且是他‘好兄弟’里最亲的那个。”
那白发翁本在弯腰拾柴,拾到一半,忽然朝他们说:“凶得很,凶得很!”
敢情“好兄弟”
三个字,他只听见了一个“兄”
。
江濯感觉奇怪,因为这里虽然人少,但是紧靠望州,又挨着天命司的御道,怎么会有“凶”
呢?于是就问:“老丈,什么凶得很?”
白发翁抱着柴,把脖颈伸长,对着大路说:“前头呀,前头很凶的!
你们不要在路上过夜,赶紧走吧!”
江濯跟着他望出去,见前路空空:“前头出了什么事吗?”
白发翁把柴丢在墙边,使劲儿拍着身上的灰,胡须抖动:“死人啦,死了百十来个人,全被吃了脸,血啊、肠啊,满地的丢。
哎呀,凶得很,大伙儿都跑了!”
天南星知道他耳背,便也大声地问:“什么?死了那么多人!
老
丈,天命司不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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