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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鬓边一缕发丝被风吹得沾在唇上,唇上一片水润晶莹,陆屿然看了会,伸手将它捻着缓缓别回耳后,指腹蹭过她耳边软骨,眼中冷色散去,娓娓道来:“灵漓那时很年轻。
她做了帝主没忍心做的决定。”
“七万兵士,无一例外,那一日全死在皇的‘相’下。”
“经此一事,灵漓在王族之中拥护者骤减,备受诟病苛责,险些没登上
皇位。
这百年来,她每年登高台,遥祭故人,而在她的命令推行之下,异域开始大力研究妖物。”
()
时至今日,终于小有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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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灵漓的心病,是她人人皆知,难以释怀的耻辱。
怀墟可能会在别的任何事上发疯,跟灵漓争锋相对,寸步不让,唯有这件事,他保有冷眼旁观的沉默之态。
“百年前,溺海由阴官看管,妖骸山海由神殿镇压,随着异域王族沉死海底,数万条与妖骸本源相近的生命化作妖气,壮大生长,有脱困之势。
同年,阴官本家遵照帝主之命,严设渡口,九州圣者无事坚守自家,不得擅离。”
温禾安知道圣者轻易不会出手,必然是有无形的规则限制,但没想到是这个理由,她同时预感到了什么,默然抬眼去看陆屿然。
两人离得足够近,他眼中如覆霜雪,可她脸上表情实在柔软,看着看着,他忍不住以指骨触了触她的唇珠,声音放得缓然:“次年严冬,我出世。
巫山中,千年没有动静的神殿殿门叩开,霞光迸裂,它选了我。”
从此人人艳羡,人人称他帝嗣。
而凌枝在三年后被渊泽之地选中,当做家主培养。
他们身上肩负着无法摆脱的重量,注定在帝主一步步的引领下,承担起彻底磨灭妖气根源的重任。
温禾安还没动作,身上的气息已经先她一步密密匝匝攀附在他的脊背上,藤蔓一样缠绕,陆屿然猝不及防,踉跄一步,被推搡着进了她的怀中。
她这时候反应过来,弯弯眼睛,张了张双臂,无声地接住他。
陆屿然怔了下,半晌,忍不住笑了声。
过了会,他牵回温禾安的手,又往前头宅院走,这一路上两人边说边走边停,声音落进夜风里,像某种高低错落的絮语。
眨眼间,熟悉的铜门半开,已经近在咫尺。
温禾安见他半晌没再主动说什么,问:“现在,他们找到要找的人了吗?”
“找到了。”
她若有所思地颔首,良久,又问:“这个人,跟外域决意研究妖族的计划有关吗?”
说话时,两人已经跨过门槛,陆屿然明显沉默了会,心情复杂,半晌,道:“算是有点。”
温禾安脚步轻轻停在原地,她拉了前头的人一下,问:“跟我有关系吗?”
在夜色的遮掩下,陆屿然没忍住皱了下眉。
温禾安最开始是因为罗青山的态度起了疑虑,她问的话,陆屿然肯定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没说禁术,没说罗青山的诊断,而是慢慢说出许多陈年旧事。
一直听到这里,她都在知悉某种前情提要,到了真正要揭露谜底的时候,他明显迟疑了。
她不觉得整件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
而他什么都说了,显然不是打算刻意隐瞒。
他在顾虑什么。
陆屿然松开她的手,小腿抵在院中一处石凳子上,衣袖随风而动,他浑然不顾,薄唇抿压,坦然承认:“有点犹豫。”
()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温禾安霎时听懂了他的意思,她长睫垂落,吐字清晰:“你觉得知道了这件事,会影响我进传承的状态?”
“会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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