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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丝线顿时暴涨,蛇一般地涌向江濯,可它们一沾到江濯的衣袖,便倏地烧了起来。
江濯打响指节,解除隐身,领口袖间的火鱼赤色刺目,竟像灵物一般。
婆娑门横行天下的时候,自诩是日神旲娋的后裔,供奉着万灵始祖艽母的赤金火鱼,到江濯这一代,因徒孙凋零,师父怕他们几个下山让人欺辱,便在每个人的衣服都绣了火鱼。
江濯性格张扬,师父为他足足绣了十六条。
他们北鹭山这几个人,别的什么宝物都不看在眼中,唯独把衣服盯得最紧。
江濯拍了拍衣袖:“你好威风,抓我就算了,若是抓坏了衣服,可就不是这么个死法了。”
他温声细语的,反倒让书生心惊,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书生急着让溟公吃人,一心要拿江濯身后的“新娘子”
,见江濯身上的火鱼不似凡物,恐生变故,便单手掐诀,召了个大的:“神咒御恶,速速来应——太清听令!”
山洞里鬼火骤灭,一股极凶的煞气横扫出来,把两个人都吹得难以睁眼。
花轿四角的铃铛疯了一般地摇晃,透过顶上的窟窿,能听见外头电闪雷鸣,眨眼就变了天!
太清是何人?
这天底下谁不知晓!
溟公如此作恶,大伙儿都只说祂坏,可没人敢叫祂恶神,这不是顾及溟公的面子,而是三山六州、古往今来就只有一个恶神!
凭天命司那般横行无忌,也不敢轻易提起这个名字,江濯更是想都没想过——这书生多半是让人糊弄傻了!
洞内白骨“咔咔”
起立,溟公躁动不安,撞开熄灭的火堆,游向角落。
书生无瑕理睬祂,隔空抓那花轿,对江濯狞声说:“我本不想同你纠缠,可你偏偏要逼我!”
花轿腾空而起,江濯又一脚将它踩落在地。
他见那轿帘正在猛烈地摇晃,便一手拽住帘子——这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两头顾!
书生抓不来花轿,便探手抓住溟公,从祂身上生扒下几片鳞,混着血服用。
神血有奇效,让他精神大振,双目充血。
他喉头滚动,身量如同诡奇怪树,拔地猛长,声音也随之洪亮起来:“令、令、令!
太清听令!”
三个“令”
字竟震得江濯耳鸣,他打开折扇:“破嚣!”
“破嚣”
是二字诀,能引雷打断书生的召神咒。
他不信书生能召出太清本尊,但召出别的也不行,恶神事关重大,万不能掉以轻心。
天空雷声轰隆,接着“噼里啪啦”
一阵暴响,连续打在山洞顶部,把那窟窿打得石块飞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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