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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凌毅却揽得他更紧,附耳轻声说道:“我想,我是不会允许其它人碰你。”
虽然是非常轻而又平静的话语,但那语气却是非常认真的,欧阳子鑫一滞,拼命挣扎起来。
“你说什么?!”
原以为谢凌毅知道自己的苦恼后,至少会道个歉,结果……完全没在反省啊!
“而且还『不许其它人碰』?我是你的东西不成?!”
因为谢凌毅放松了臂力,欧阳子鑫一下就挣脱了,红着脸,气急败坏地指着谢凌毅,他一连说了十多个“你、你……”
下半句话却像噎住似的说不出来,一点都不像平素的能说会道。
那模样就像张扬跋扈,却一点威胁力都没有的猫儿,谢凌毅那张俊美而又刚毅的脸孔,依然无动于衷。
“可恶!”
欧阳子鑫更不服气,可又束手无策,他什么都比不过谢凌毅,只能干瞪眼!
只见谢凌毅走到前方,弯腰拾起刚才被欧阳子鑫踩飞的板刷,放到水桶里。
“要船上秩序井然,就必须各司其职,你是侍者,就不要抢水手的活,不然,会让水手长刘恪为难的。”
“啊?”
欧阳子鑫想起来,水手长这几天见到他时,那欲言又止,又进退两难的表情,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而且……”
谢凌毅注视着欧阳子鑫那单薄的肩膀,声音越发的轻柔:“别太勉强。”
“谁勉强了?你别小看我才是!”
欧阳子鑫立刻反驳,然后拎起大木桶,气势汹汹地走向最近的舱口。
这一次谢凌毅没有阻拦,虽然温和的表情未变,他的眼神却已经冷却了下来,甚至还有一丝寂寥。
这种神情是他从未出现过的。
几次想告诉欧阳子鑫下船的事,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另外一句,谢凌毅轻轻摇头,自己什么时候这样怯懦的?
不,他的胆怯,他的温柔,只对欧阳子鑫而已。
谢凌毅深知欧阳子鑫的脾气,一旦有什么危险,他一定会冲到最前!
前有不择手段的刺客,后有心狠手辣的海盗,谢凌毅不敢有一丝疏忽,如果他那时保护不了子鑫怎么办?
辗转反侧了几晚,他决定让欧阳子鑫下船,就算知道他会不服气、会生气,谢凌毅仍然那么决定。
深夜的甲板上很凉,寒气似乎透到了心里,淡淡的心痛,浓浓的苦涩……
五天后,农历六月二十日傍晚,大浮号如船长和舟师预期的那样,抵达了岷州锚地。
岷州从海图上看就像一只羊头,两只羊角朝云险海,两角中间形成一个供船只停泊的天然港湾。
港湾四周是悬崖壁立,数以千计的海鸥聚居在苍海绝岩之上,风景非常地壮观迷人。
云险海勾通南北水系,扼海上贸易之咽喉,所以按照靖国历律,但凡大港口都须设立官府驿站,控引自各国各地的弘舸巨舰,交贸往返。
驿站共有十六所,像岷州这等大水驿,还备有快舟以供给官吏和水手传递文书。
大浮号和其它的商船一样,必须在港湾里停靠数日,缴纳海上贸易的关税,让官吏检查货物和航行日志后,方可起锚去下一个水驿。
经历大风暴后终于驶入驿站,百余水手聚集在船舷边,吆喝着,笑着,无比兴奋,大浮号蓝色的旗帜迎风飘曳着。
港湾里大大小小停泊着近百船只,看到大浮号驶入海港,船甲板上纷纷探出许多水手观望,他们似乎不敢相信,在这飓风频繁而恐怖的季节,居然还有船能平安无事地抵达这里。
巨大的木爪碇锚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缓缓垂入海里,船在港湾里停泊下来,大浮号的气氛突然变了,原来那四个海盗被水手长押着送上了将台。
四个男人的手臂都被粗麻绳捆绑着,脸色暗淡,但精神看上去还不错,水手们窃窃私语,既憎恶又带点畏惧地望着他们,有时候海盗比飓风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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