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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乌云散去,雨霁初晴,刘氏从庙会回来,得知正院请过郎中了,便想亲自过去探病,谁知管着灶房的孙三娘先找了上来。
“老夫人,今日午时,正院大娘子身边的大侍女九畹娘子拿了一盏燕窝过来,让奴婢炖一盅霜糖燕窝,燕窝那是多金贵的食材,奴婢连见都没见过,如何会炖,便如实说了,正院那边便又遣了一个陪嫁的灶娘过来,人家那灶娘见多识广,庖厨功夫十分了得,奴婢这两下子连人家的脚后跟都摸不着,老夫人啊,灶房这一摊子,奴婢实在没脸再管,一股脑都交给大娘子带来的那徐大娘吧。”
刘氏便问道:“那徐大娘讥讽你了?”
孙三娘忙道:“徐大娘是个极好的人,炖燕窝的功夫,那老姐姐还教了奴婢两道新菜,竟一点不藏私,说话行事又顾着人又温柔,正因如此才令奴婢羞愧。”
刘氏一听,心里想着,奴似主人形,陪嫁的灶娘尚且如此温顺知礼,这个儿媳错不了,便笑道:“往后就让你二人一块管灶房上的事儿吧,你主要顾着春晖堂,徐大娘就顾着正院。”
孙三娘心生欢喜,便道:“老夫人,晚食该准备起来了,怎么安排合适?小郎君从莲湖捉了一条大白鱼上来,小郎君交待,大娘子说,鱼头要做鱼头豆腐,鱼身子做鱼脍,鱼尾巴要香煎。”
“听大娘子和小郎君的,再煮一锅白米粥,蒸一笸箩白面馒头吧,炒两个时蔬,烤一盘羊肉,就这些吧。”
灶娘领命下去了。
刘氏便问左右,“小翠,时下燕窝是个什么价钱?”
小翠道:“据奴婢所知,上等燕窝要三四十两银子一斤,一斤六盏。”
刘氏默默算了一下,就按一斤三十两银子来算,一斤就是六盏,一盏燕窝就是五两银子,“乖乖,这高门贵女确实不好养,细算来,咱们聘礼都给少了。
但想来人家自小都是这么吃,倘若咱家没那个实力,我必是要给她掐了的,可咱家公账上,大郎每月拨进去那老些钱,不给他媳妇花还给谁花。
这么着,你去账房说一声,让那边每月购置二斤燕窝,专供正院。”
小翠答应一声立时便去了。
刘氏便带着小红往正院去了一趟,荔水遥正好睡醒一觉,拖着病体迎了出来。
刘氏本就是个将心比心的,认定荔水遥是个孝顺知礼的,略关心两句,稍坐片刻就回了,好让荔水遥安心躺着。
天擦黑时,蒙炎邀请的旧部同袍就都到齐了,烧尾宴开始,丝竹管弦,笙歌曼舞,好不热闹。
酒酣之时,武将们便下场角力,比武斗勇。
外院大花厅的喧闹声传至正院,荔水遥躺在床帐里也睡不着,睁着眼睛想,前世也是如此,蒙炎军中威望极高,信服他的武将、军卒多如牛毛,便常有这般的夜宴,鲁王更是常客中的常客,外院还有专为他留的一间厢房。
这时服媚走至帐外小声问询,“娘子醒着吗?”
“何事,说吧。”
“外院来人传郎主之命,鲁王带来了西域美酒,需要用到琉璃杯,让娘子去库房寻一套琉璃杯送去。”
“还想让我亲自送去?”
荔水遥气笑了,“兰苕,你拿着钥匙和服媚一起去库房找琉璃杯,找到了让服媚送去。”
二侍女应命,立时便去了。
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兰苕带着钥匙回来交差,“娘子,服媚带着十二只琉璃杯去了。”
荔水遥伏在并蒂莲杏黄绣枕上,脑袋昏昏沉沉,身子酸乏无力,很是难受。
“我本不该受这样的罪。”
兰苕心疼,跪在脚踏上,一遍遍的轻抚荔水遥的背脊,“吃过这次教训,娘子再没有下次才好。”
荔水遥却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喜欢在春雨濛濛的时候撑着伞去赏花赏景,观鱼观莲,总因这个比旁人娇弱的身子不能尽兴,好生遗憾。”
说完就闭上了眼小憩。
约莫一炷香后,服媚从外边疾步走来,面带焦急,“娘子,娘子不好了。”
兰苕正守在床侧矮榻上叠衣服呢,闻言立即低声厉叱,“娘子极好,你才不好了。
何事?”
随流水
服媚还想去拨床帘,兰苕顿时恼了,撇下衣服就拦在前头,压低声音冷叱,“退下。”
服媚不服,故意扬声道:“娘子,姑爷对本家两位郎君使坏,您快别睡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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