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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屿然手指拨了拨四方镜下的流苏穗,像是想过很多次这个问题,搭话时漫不经心的,好像有些事还未言明,已成定局:“我在巫山,温禾安回天都。”
商淮觉得这才是他的性格,下意识又觉得还是难以置信,他要是能做到如此理智,今夜不也会做出如此决定,他默了默,问:“那温禾安,她——”
她知道吗。
陆屿然不至于……应该不至于在一个人暗戳戳整单相思吧??
商淮眼睛不由睁大了点。
“问完了吗?”
陆屿然清色瞳仁里映出他作死的脸,肤色冷白,声音也冷,大有种“你有完没完”
的意思:“她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商淮纳闷了,温禾安不知道他还能理解,作为唯一的当事人,陆屿然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和温禾安的从前,是陆屿然最不爱提的。
商淮曾经很多次旁敲侧击地问,要不就是被略过,要不就是直接被封口,陆屿然好像对此厌恶至极,说一句都不乐意。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主动说起。
“结契头两年,巫山神殿前,她曾等了我很长时
间,拉着我过了除夕。
两次都是。”
商淮哑然。
别人或许不知道每至除夕,对陆屿然意味着什么,他会是怎样的状态,可作为他唯一的朋友,商淮知道。
正因为知道,所以他霎时又捂住额头,没话讲了。
陆屿然喉结微动,声音冷清:“她给我两次,我如今还她。”
来归墟前,他笃定如此便能两清。
如今,越搅越乱,他自己心里也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这究竟算什么,是受那两年情绪影响太深,是因为总想起那些事而对她屡屡心软,还是……真的喜欢,如果是喜欢,喜欢到什么程度了,现在斩断是否能够及时抽身。
就算抽身了。
没了引雪蛊——他还能淡定自若地听温禾安再和别人在一起的消息吗。
陆屿然抬睫,抓着四方镜出门,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一个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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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知道温禾安恢复的消息,江召想过,或许不出两三日,便会传来她袭击温流光的消息。
但没想过竟来得这么快。
且她不是冲着温流光来,而是冲着自己来的。
深夜,鹅毛大雪停一阵,歇一阵,朔风狂卷,江召接到江无双的命令,带着三位执事,一位长老前往珍宝阁和林十鸢夜谈。
林十鸢起先拒绝了,说自己今夜才到,精神不济,不如改日再约,还是江无双亲自联系,说江召手下惹了事,今夜一定要见见,叫江召亲自赔罪,那边才无可奈何地应了。
既是赔罪,不好叫人久等,江召掐着时间出了酒楼。
岂知这夜路越走越长,抬眼望去是熟悉的街道,灯火和珍宝阁尖尖的塔尖标志,独树一帜,但走起来恍若没有尽头。
“唰!”
鹤发童颜的长老饮了点酒,他酒量好,无伤大雅,但受麻痹的神经还是迟钝了些许,而今夜风一吹,他第一个意识到不对,即刻展开了手中的困山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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