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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睡好?”
他问。
唐灵把化学课本抽出来,放在桌子上,摊开,像乌龟一样地慢速回答道:“不是,起得有点早,然后坐了好久公交车,好挤,不适应。”
刺铭看着她,他似乎不太习惯她这样虚弱疲惫的反应,不知道在这种时候应该要怎么办,“你要不睡会儿?”
唐灵揉揉眼,而后用手使劲搓了几下脸,“睡不了,不知道掉多少课了,黑板上写的我都没见过…”
刺铭没再说话,静了片刻,眼睛低垂落在自己空荡荡的课本上。
唐灵拍了几下脸后,有了点精气神,拿着笔找白朵问了需要背诵的地方,她给段落画好线后,紧接着就用双手捂着耳朵,专注于记公式和知识点。
周围皆是郎朗读书声,刺铭懒散地倚靠在窗台上,他的视线游走到教室后面,吴旗还是一如往常地在跟身边的老铁讲闲话,丁不周埋着头玩手机,有人在悄咪咪地补作业。
老旧风扇一轮一轮地旋转。
书页翻动,蝉鸣歇停。
刺铭的眸光定了两秒,再一寸一寸地摆正回来,落在她秀挺的鼻梁,和专注坚定的看着课本的眼神上。
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又好像有什么地方已经改变了,那些改变的部分正在不受控制地朝着远离他的方向义无反顾地往前走,到很远的地方。
而他是被落下的那一个。
——第一节课是化学课,化学老师朱大婶,出了名的严厉冷血,并且最爱体罚。
但七中是正经学校,打人必定会被举报,朱老师的法子听来则更加“合法合理”
跑步,罚站,
或打扫卫生。
前两个说来很好理解,作业不交,出去跑五圈,或站一节课。
而打扫卫生却不是简简单单地扫教室,而是扫办公楼,或者实验楼,那些地方,面积更大,垃圾也多,而且平常人来人往,有时候被人看见也很丢脸。
所以,如果要让大家选择不写哪一门课的作业,答案一定都是化学。
唐灵前两节课没有听,笔记本上空空如也。
听课也跟听天书一样,一个字灌不进去。
仿佛是吊着的最后一口气都没处使劲,她眼皮愈发沉重,支着脑袋,上下眼皮一黏,忍不住开始一磕一磕地钓鱼。
朱大婶复习完了上一节课的内容,打算讲新课。
她的习惯是先把知识点板书出来,再一一讲题解释。
于是,她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一位同学说道:“接下来这两课的内容我打算一起讲,现在我把这两课会涉及到的所有知识点都按大纲图,板书在黑板上,笔记本都准备好,一会下课我要检查每个人是不是都抄了笔记,要是我看见有人没抄,下节课别上了,先去跑五圈。”
她说完就开始了板书,一行一行的公式在漆黑的黑板上如同电脑打字般被呈现出来。
刺铭看着还在沉睡中的唐灵,面容倦怠得让人有点心痛。
他手指捏着鼻梁思虑了一会,而后果断地把她的笔记本拖到了自己桌前,极为难得地捏笔抄写公式。
后排的两人看着在打瞌睡的唐灵,和刺铭抬眼看下黑板,又落笔写字的模样,纷纷吃惊不已。
爱情的力量太伟大了。
半晌。
板书已近尾声,唐灵被旁边人课本掉落在地的响声惊醒,她迷糊着张开眼,嗜睡症让睡眠的时间在清醒后无限缩短,好似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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