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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大哥大嫂,你们想多了,这真的是大嫂喂鸡的事被李婶的对象看中了,今天开会,这刘副县长还说大嫂是个人才,该重用重用,该破格破格”
。
大嫂慢慢地靠在了病床上,看着我说道:“老三,你大哥说得在理,家里人不能给你们帮忙,但家里人也不给你们添乱。
不是咱的咱不要,我们能干啥我们自己清楚。
你就拿这床底下的东西来说,都是好东西,好多我都没见过,有些贵重的何阿姨当场就退了。
明天走的时候,这些东西咱都不要,来的人我都问了何阿姨名字,有咱安平的,还有柳集的,还有工业园的,还有城关镇的,你说,老三,这些人咱一个不认识,能是看我和你大哥的吗?这些人白天来,晚上的时候都让你大哥记了下来列了单子,什么东西什么人。
老三,你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不能因为我们耽误了你和晓阳的前程,不能给邓叔和何阿姨添了麻烦。
去当工人,当干部,老三,你说谁不喜欢,但是我要是去了,咱们呢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这事咱能干吗?”
从临时工到副乡长、从去上海招商谈判到搞地毯推广,那个时候的我已经被成功有些冲昏了头脑,大哥大嫂的话犹如给我浇了一盆冷水,我又想起了那晚送地区医院的葛主任,李叔对我说的那句话,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我在问自己,难道李叔也是冲着晓阳和邓叔叔的关系,才会想方设法提携我的大嫂,难道刘副县长也是因为这个因素在今天的会议室里说该提拔提拔,该破格破格。
大哥的话很扎心,大嫂的话很现实,我觉得有些羞愧,不自觉地就低下了头。
大哥大嫂,我的父母,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持这样的冷静,让我的内心之中又有了些少许的自卑,又多了份冷静的思考。
我们家和晓阳家,两种不同的轨迹,按说一辈子都不会往来。
就因为我和晓阳产生了交集,但是我感谢两个家庭都能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考虑问题,给予了彼此最大的尊重和呵护,这也许就是邓叔叔和阿姨对我们一家如此认同的解释。
晓阳回来,带来了晚饭,就说起来明天回家的事,大嫂说这床下的东西不能带回去,这些东西太过贵重。
晓阳看了看下面,随手翻了翻,都是些成包装的糖,饮料和糕点。
晓阳说道这些东西在农村算是贵重,但在县城都是礼尚往来的东西,算不上什么,既然妈在这里,贵重的东西她不会收。
大哥拿出了单子,晓阳扫了一眼就装进了自己的手包里。
吃了晚饭,又陪大嫂聊了天,大嫂说这何阿姨不是开玩笑,要正儿八经地去李举人庄住几天,那兴奋得还不得了,念了好几句诗,阿姨说这邓叔叔到了星期天也会过去。
大哥放下了手中的馒头念道:“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
大嫂说:“对对,何阿姨就是背的这首诗!”
大哥问道:“晓阳,下午我去算账,钱已经结了,是不是你结的”
?
晓阳说:“不是我结的”
,晓阳马上给了我一个眼神,问道:“朝阳,是不是你去结的”
!
我自然懂晓阳的意思,马上说道:“大哥,我结的”
!
大哥低着头吃着饭哦了一声说,人家医生说的是个姑娘结的账。
大嫂说:“晓阳,这笔钱我们要给你,不能让你们又出钱又出力,这你俩现在也有家了,老三你俩已经把正阳、舒阳、恩阳三个人的学费、生活费都交了,我和你大哥咋说也不能让你俩再交我们这个钱,大嫂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
晓阳说:“大嫂,你还拿不拿我当妹妹,我看你今天咋这么见外了,咋啦,嫌弃我了?”
大嫂笑着说:“晓阳,大嫂咋会嫌弃你,大嫂是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
晚上回家,月上枝头,从县医院到我们住的县家属院只隔了一条马路,这家属院是当年阿姨在医院当办公室主任的时候分的福利房,从分下来除了晓阳的大哥二哥偶尔来住,基本上没有人住过。
昏黄的路灯下,过了马路就到了家属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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