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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看见了?”
“是的。”
苏子渊用食指轻点额头,往姑娘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似乎思考良久,才道:“算是吧。”
这个答案与鸣筝想的全然不同,她不相信,抬眸直视着他不屈不挠问道:“是不是之前小皇子的事情没有解决,那个女子与此事有牵扯?”
鸣筝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难看,她说这种话,既贬低了那个女子,更作践了自己。
“这件事早已解决了,”
苏子渊蹙眉,像天下所有男子呵护心上人那般,他说,“阿筝,你才十九岁,心思不该这样阴暗狭隘。”
鸣筝忽然笑了,眼中陡然酸涩起来,她喉头哽咽,说出的话却一字一顿清晰无比:“我心思阴暗狭隘?是啊,我心思阴暗狭隘!”
她没否认,因为事实确然如此,但心中到底不甘,她道,“公子不若想想我为何会这般心思阴沉狭隘,我自小进府,桩桩件件险事哪一件没亲为?公子当真以为我蠢,以为我愚昧,可我若真像你想的,若真像寻常姑娘烂漫无忧,没有心机,早就尸骨无存。”
她越说越压抑不住内心的悲伤,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地语无伦次:“我为了活下去,每一步都走的维诺蹒跚,公子是不是觉得掌握着别人的生死很愉悦,是不是见我没被刺死心中哀怨?”
苏子渊静静听着她嘶吼,许久,才轻声道:“阿筝,你太激动了。”
鸣筝闻言止了声,嘴角缓慢扯出个笑。
是啊,太难看了。
为了一个男人这样,真是太难看了。
鸣筝虽侥幸活下来,却落下了腿疾,只要腿稍一用力,肌肉就像被撕扯开一样疼,她最初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因若是这样便说明她再也拿不起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她心中悲切,日日夜夜敲打着自己的腿,可即便这样,腿伤也不见好,到后来,日子长了,似是习惯了,竟也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本就寡言,自此变得更不爱说话,甚至房门也是紧紧闭着,整个京都监都见不到她的身影。
在她年幼时,曾在内心立下誓言要变得强大,变得狠毒,如今人人都知晓她狠毒无比,却也知晓她弱小无比。
这种日子持续了三个月。
三月之后,京都监人员更迭,她毫不意外地被请辞了。
那是她自上次和苏子渊歇斯底里后第一次见到他。
她瞧着苏子渊,眼神无波,机械地行了一礼:“这段时日,多谢公子照顾。”
苏子渊眼神冷漠,说出的话也冷漠:“若是没什么其它的话要说,赶快离开吧。”
鸣筝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感到伤悲,可听到苏子渊泛着冷意的话,她心中顿时被一种巨大的酸涩包围,似是为了享受把自己剥的鲜血淋漓的快感,她忽然笑了,笑得大声、笑得绝望,活像一个疯妇。
她说:“我还有话想说。”
“什么?”
苏子渊皱眉。
鸣筝上前一步,一边笑着一边流泪:“监察督自幼聪慧非常,当早早看出我对你怀有二心,你心思明澈,日日提醒我不过是你手下一个奴儿,不可僭越。
我一眼都看不透你,你却将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从方才便一直在想,其余年迈的侍卫尚可留在京都监度过余生,而我为牛马这么多年,虽不算劳苦功高,但比起其他人也差不了多少,你如此执意赶我走,难道是因为见我一眼都无法忍受么?”
她眼中凄切,压抑十分:“你当真厌恶我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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