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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腿跨过石凳坐下,揉了揉眉心,盛京延淡淡道:“你可以不用陪我。”
许颐清笑了下,看着石桌上的一盘菩提子,“山上空气多好,修身养性,我来这是度假了。”
“看着你每天跟那些僧人师父一起叩拜焚香听颂,多好玩。”
多好玩,看到曾经骄傲不可一世的那个人折腰到如此地步。
“不过也好,你不下山,省得看到她又被刺激。”
长指轻轻抓了把菩提子,点在石桌桌面上,一粒粒很小,微垂眼眸,盛京延轻轻开口:“八月七日。”
“什么?”
“她生日过了。”
穿着僧衣的僧人走过,对他们作了一揖,对着盛京延开口:“阿弥陀佛,施主。”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施主来此为求一物,渡法主持观施主过去数日诚心明鉴,明日为期,施主所求之物会有所得。”
“阿弥陀佛,愿施主结善缘,修善果。”
蓝衣僧人手持佛珠数转,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就离开。
手肘撑着石桌,长睫在眼窝处铺出一圈阴影,唇角微勾,盛京延极淡地笑了下。
许颐清盯着他,眼神复杂,“知道你来这有所求,没想到还是为了她求。”
“她值得。”
轻轻一声,银色眼镜下地那双眼睛沉郁,冷淡。
玩弄手里的两粒菩提子,盛京延淡淡道:“她曾说过要与我一起来这里上香。”
“我先向佛祖求这一段缘,主持都允了,再难也会过去的。”
第二日,盛京延怀揣着主持赐的转珠手链下山,为期一周寺庙生活结束。
再遇她是在南浔美术馆,他作为特邀嘉宾出席,坐在主位,而她是临时被拉来应场的画家。
她站在一幅水墨画下,一叶扁舟点缀江面,周围是青山环绕,繁华都城远去,消失不见。
这幅画画的景是唐朝的景,诗作点题: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轻舟已过万重,转瞬物是人非。
看客鼓掌夸赞,盛京延抬手也抬手鼓了几下,那些人便愈发用力地鼓掌,这片的掌声经久不歇,最为瞩目。
温书站在画前,一袭黛青色旗袍,发髻高挽,面庞白皙,细眉远山,亭亭净植,似从画中走出的古典美人。
见这一席不散的掌声,她抬眸安静地看向客席中坐在主位上的男人。
喧哗热闹间,他是唯一寂静。
一身高定黑西装,内衬白衬衫,领带偏粽色,喉结向上是流利的下颌线,侧脸凌厉,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下,那双黑漆的眼也同样回望着她。
沉默无声间,仿佛有汹涌情感流淌。
移开眼,温书又讲了几句便退下。
特意在后台多带了会,等美术馆没什么人时她才出门往外走。
刚走几步被人叫住,低哑磁性,独属于他的声线。
“温书。”
转过身,温书静静地看着他,眼眸情绪淡然,“盛先生有事?”
“明天我不会出现在展馆,不会再有这样相遇的巧合了。”
这么迫不及待就想避开他,不想和他有丝毫交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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