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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静在那陪了温书很久,挡在风口,情绪始终淡漠。
等傍晚送温书上楼的时候,送她进病房后,自己转过身才捂着胸口猛烈地咳嗽起来。
许颐清提了热粥上来,“自己发烧还没好完,又去吹冷风,晚上还学年轻人那一套,不吃饭,你这胃受得了吗?”
捂嘴轻咳了咳,唇色略显苍白,盛京延笑笑,“怎么,我不年轻吗?”
他指了指粥,“先给书书送进去。”
低骂了句,许颐清分出温书的那一份,抬头看盛京延,“您老以为你还像读书那会儿啊,二十出头,身体抗造,弄那么狠都没死成啊。”
许颐清把他的那份粥放在椅子上,提起温书的那份,“我先进去,你把旁边袋子里的大衣拿出来穿上。”
他还提了个塑料袋,装的衣服。
坐在椅子上,盛京延穿上那件黑色的大衣,喝了半盅粥,整个人才暖和了会,胃也不那么难受了。
那晚,医院灯火通明。
盛京延和温书还有盛勋北和关琦他们守在沈慈心的床前,和以往那五年过新年团圆时一般相聚。
他们陪沈慈心走过了漫长人生的最后一程路。
点滴输完最后一滴,沈慈心闭上眼睛,灯光变得模糊,一切声音都远去。
关琦铺在她身上哭得最撕心裂肺,原本睡着了的盛骏辉也被吵醒,不明所以地跟着大哭起来。
屋里哭声一片。
眼泪无声滚落,温书轻轻靠在沈慈心的床前,她握起她渐渐变冷的手放进被窝里,仿佛要维持住那体温。
盛勋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也难得落了几滴泪,取下老花镜用手帕擦了擦眼泪。
唯有盛京延一直站在旁边,脸色透着病态的白,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安静地看着这一切,一滴泪也没掉。
后面极度理性,他打电话通知殡仪馆的人明天来拉奶奶的遗体,连带着葬礼布置一系列事他都在开始操持。
熟练无比。
多年前那个大学还没毕业的青涩少年就是这样无比冷静地安排自己母亲火化,举行葬礼,下葬,墓碑上的字他亲手刻下,刻得满手都是鲜血。
在大雨中,撑着黑伞,他为自己的母亲献上了最后一只百合花。
狼狈哭送结束,盛京延拿了把伞,送温书下楼,他嘱咐许颐清送她回家。
临走前,他站在路口,撑了把伞,穿了一件黑色大衣,站在小雨中。
骨节修长的手轻敲了敲车窗,盛京延对温书轻轻开口:“死亡不可怕,别难过了。”
车灯亮起,黑色越野车打了个弯转身驶离。
冷风吹拂,盛京延站在路口,目睹那辆车消失,直到影子也看不见。
接下来几天,盛京延一人操持安葬沈慈心的事宜,在泽桉园总能看见他高挑清瘦的背影。
和温书再次相见是在沈慈心的葬礼上。
盛京延站在沈慈心的墓碑前,细雨绵绵,场内人都着黑衣,撑着黑伞。
黑色西装,细细的银丝框眼镜,桃花眼眼底漆黑,情绪掩埋很深,无人能读懂。
场内持久的沉静。
直到,谈谷撑着伞和温书一起出现。
关琦脸色变得很难看,她冷冷呵斥,“什么时候,你这个早被休了的儿媳能带着其他男人来参加我们盛家人的葬礼了。”
转过身,盛京延看向他们,高跟鞋配皮鞋,黑色格裙和谈谷身上的黑西装,那领结打得周正,打的方式他无比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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