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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与秦长松悄悄离开,回到两人议事的屋亭,关好了门窗。
秦长松道,“夏侯一门,果真名不虚传,便是女儿与幼子,也是懂用兵之道。”
他眉头皱起,“可是为何,妇孺幼儿都知道的事情,那些自称朝中砥柱的大人们不懂呢?”
“并非不懂,而是装不懂。”
他们不会改的,若是改了,便会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如何能允许。
“父皇也不会同意的。”
若是同意了,便相当于将整国的边境都交给了夏侯一门,掌握着兵权,又握着边境的安危,如何让父皇安心。
“他的疑心一贯重。”
只要他起疑了,任何人都逃脱不得,翻转不得。
天家尊荣,享得泼天富贵,便要弃掉亲情。
父疑子,子疑父,本该是最亲近的关系,却处处提防,事事猜忌。
“所以,我们才要慎之又慎。”
要防的何止是宫中人,还有府中人。
“此一事,便顺着宁王妃的心意来吧。”
秦长松看着宁王,“由她处理,一省的你出手惹人怀疑,二也能为她立威。”
宁王缓缓点头。
心中有些沉重。
他竟有些怀念那个瘦弱胆小,看他一眼都害怕到要立刻低头的王妃了。
秦长松笑了,“你算计着她,她亦算计着你,倒也是扯平了。”
无任何算计,纯粹的感情让人羡慕,可这并非天家之人需要的。
他在桌前坐下,问宁王。
“你如何知道砒霜之事乃是王妃自演?”
“太医跟我说,若非他们用砒霜之前用了芋头,激发了毒性,恐有性命危险。
他还说,宁青的呕吐物中,有竹炭与草灰,吸附了大量的毒素,所以宁青只是微微不适,并没有像谢先生一样吐血。”
一切都太过于巧合。
宁王倒了一杯茶给秦长松,茶还温热。
“我挺吃惊的,没想到她会连崧岳与谢先生的性命也压上。”
更没想到,此事宁青一直都是知情的。
他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在面对可能含有砒霜的点心时,竟然没显露分毫。
“自幼受磋磨长的孩子,最会掩饰情绪了。”
秦长松喝一口茶,呵呵一笑,“是个为大事的人。”
像宁王妃与宁青这般的出身,幼时显赫,然后陡然从天落到地。
他们比谁都懂事,都会看人眼色,都会掩藏、躲藏。
秦长松看着他,“反而是你我,自幼顺遂,受的最大的苦,不过也是姨娘们的明嘲讽暗针对,失了警惕不说,也桎梏住了自己。”
明明许多很简单的事情,他们偏偏就是想不到。
步步筹谋,事事算计,显得自己多善谋,或许,这些旁人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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