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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裴褚崖早有预料,用灵力将果块静置在半空。
“重削便是,”
他拈住那块果子,放回盘中,“师姐不妨先吃些果脯。”
楚念声没吃两口,又说:“渴了。”
不过他端来的茶水也没能如她的意。
“你是不是接屋檐水来故意整我?”
她将茶杯往桌上一放,“难喝,险将我的肚腹烧穿。”
她又看一眼在外面守着的抱剑小童,说:“嗳,你整日站在外面,是不是在偷摸着接屋檐水?”
气得那小童脸一阵青一阵红的,偏过脑袋不愿看她。
但裴褚崖就和没脾气似的,任由她挑拣,在抄写罚款的间隙里应对着她的各种刁难。
到最后,楚念声竟有种在打棉花的错觉,渐没了找他麻烦的兴致,一手撑着脸,盯着他抄。
忽地,她又想起另一种折腾他的法子,喊他:“裴褚崖。”
裴褚崖住笔,抬眸看她:“还有何处要更正?”
“不是。”
楚念声盯着他的脸。
这会儿日头西沉,暮色从窗户斜压而进,见那张白玉似的脸庞映出些暖色。
加之他总一副温粹模样,看着便如这天底下最为平和的清水般,一眼就能瞧见那颗剔透明净的心。
她想了想说:“你抄得太慢了,我等得好无聊——要不你把尾巴变出来让我瞧一眼,也好解闷儿。”
裴褚崖闻言,握笔的手不自觉捻紧两分。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人。
便是这般懒散不讲究地坐在那儿,也抹不去那眉眼间的明艳,活像在蔑视周身所有的规矩一样。
脾气是少有的骄纵蛮横,连掉泪珠子的时候,都得睁着红通通的眼睛瞪人。
直教人想一点点将那神情间的傲意碾碎,看她露出些与这心性不符的模样。
他稍眯了下眼,并未应声。
两人无声对视着,楚念声看见他还维持着平时的笑容。
偏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恰如弯月。
唇角抿着一点弧度,显得万分亲和。
偏偏他又一动不动,便使得那张艳绝的脸活像是刻出来的假面,虚浮在白骨血肉上。
她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毛,一点冷意顺着脊骨往上攀。
她倏地站起身,将这对视斩断,再才紧拧起眉问:“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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