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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怀起身搂住她的腰,唇吻过粉腮,带她出门。
林肯轿车开到外滩的沙美大楼,底层的邓脱摩西餐厅外已然聚集了不少年轻男女,晚风中紧挨彼此,说说笑笑。
室内暖气成日开,一踏入,便分不清春夏秋冬。
苏青瑶脱去外衣,交予侍从,挽着徐志怀的胳膊落座。
徐志怀要了两杯热红酒,叫她餐前暖暖身子。
酒一喝,她玉兰瓣似的脸浮起红晕。
“今年过年要不要回老师家住?”
徐志怀问她。
“你有三四年没过去了。”
苏青瑶沉默半晌,摇头道:“不回去。
回去多碍事。
出嫁从夫,我如今算你的人,去他家住算客,哪有客人跟主人一起过年的。”
徐志怀隐约知道妻子与岳父关系不好,但苏荣明是他在南洋公学的恩师,昔年他和同窗搞罢课惹出麻烦,还是这些教员聚一块儿去警察厅将他们保释出来的。
于情于理,他要说两句好话。
“随你心意,什么时候想回家了同我说。”
徐志怀道。
“老师脾气不好,有时说话难听了点,但心底还是疼你的。”
他正说着,邻座的两位穿乌亮马褂的先生突然大起嗓门。
“活该!
蔡元培出面都被四仰八叉地拉下台,北大老校长!
七十多岁了。
更不必说陈铭枢,好好一个省主席,被学生搞得在地上打滚。”
一人道。
“砸外交部,砸政府,砸中央日报办公室!
要我看,这哪里是学生,分明是流氓!”
“要不然说一个丘九顶十个丘八,学生疯起来没数,癫了都。”
另一人嘬着旱烟枪,不紧不慢道。
“但这回军警一口气打死三十多人,尸体扔进秦淮河,着实难看。
南京怕不好交代……要我看,又有人要舍生取义喽。”
“哎呀!
下台了换个地方呆几年,不就回来了。”
苏青瑶听着,举起高脚杯,急促地饮下一口,生怕对面人又说“你看,我早知道”
这样惹人讨厌的话。
徐志怀意外地没吭声。
那桌人抽烟谈了几句时事,两个招摇的女人走来,一个挨一个坐下,应是他们招来陪酒寻欢的。
两人搂着小娇娘,话头顷刻间拐到舞女的屁股上,叽里哇啦调笑起来。
军警打死人与舞女的大屁股是一个分量的东西,都可乐。
苏青瑶回神,刀叉切断牛排,红肉间的冷血沿银刀流淌。
“南京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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