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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她那句“陪我”
,让徐志怀开了窍,他忽然变得很黏她,叫她没法跟之前一样,随便找个由头出门私会情人。
况且,每逢换季,苏青瑶都要忙一阵。
她虽不必跟贫苦人家的妻那般,独自承担家务,但也要持家,一板一眼地维系贵妇人姿态。
一个家,太穷太富都不好管,穷了吃不上饭,富了人心叵测。
她也想过故意懈怠,譬如每日等徐志怀回家,亲手接外套这事,就很无聊,也没必要,他又不是没长手脚。
然而苦心干了四年多,一切琐碎早已化作无形的义务,上下十来双眼睛盯着,尤其是吴妈,日夜监视,好像哪天她忽然甩手不干,就成了毫无责任感的女人,瞬间从女主人的神坛跌落到任人唾弃的坏女人行列。
若是将来生了孩子,当个贤淑慈爱的母亲会尾随持家,成为她新的义务。
将近月末,徐志怀还没放松的迹象,苏青瑶心下焦急,面上不敢显,仍老老实实同他腻在一处。
好在过几日,邮差送来一封信,署名是《文学月报》编辑部。
苏青瑶本以为是小阿七忘记给报刊杂志缴费,人家来催账了,打开一瞧,发现是一份聘用书,任用她为杂志社的校对员,月薪三十。
随信还附有几份稿件,要求本月内校对完成。
她怕寄错,仔细读了十来遍,才敢确认是寄给自己。
天下哪有平白无故掉馅饼的好事,定然有人从中担保。
苏青瑶当即猜是谭碧帮忙,紧紧攥着聘用书,一颠一颠地跑去给她打电话。
铃响几下,谭碧接了,她那头正在打麻将,噼里啪啦震天响。
苏青瑶开门见山问她校对员的事,谭碧听了,咯咯直笑。
她同苏青瑶道:“我可没这个能耐,要谢,去谢四少吧。
他不是说要送你个特别的礼物吗?喏,这就是。”
“撒谎。
我从没和锦铭说过工作的事,他凭自己绝不可能知道。”
苏青瑶道。
谭碧手绕着电话线,娇笑道:“可你也没同我讲过。”
苏青瑶顿了顿,温柔地告诉她:“我不用跟你直说,因为我们是一样的——阿碧,你若是被一纸卖身契所困,我早赎你出苦海,可惜……”
“哎呀,每月三十元,一双丝袜都买不到,这当牛做马的活计,有什么好谢?”
谭碧打断,没心没肺地说。
“挂了挂了,打麻将去。”
苏青瑶清楚谭碧那好强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听不得太肉麻的话,浅笑着等对方先挂断。
待徐志怀归家,苏青瑶替他更衣。
她解开领带,正要走,徐志怀捉住她的手,摁在喉结,沉声叫她继续脱。
徐志怀常年穿西服,见老一辈才会选长衫,春秋冬三季西装成套,对外再热也不轻易脱,始终保持高傲且克制的派头。
但回家,苏青瑶一解马甲,便显出狼狈。
天是真热了,条纹衬衣汗涔涔的,连带臂膀的肌肉摸起来也是滚烫。
腰间皮带紧扣,苏青瑶手背无意间碰了下,又飞快缩回,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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