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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算子继续说道:“我料定白霖北去如一只楔子,钉进了本就在高压下紧实细密的榫卯,不仅形不成助力,还会将整个局势撑破。”
白崇一心头的阴霾被玄算子三言两语便驱散殆尽,问道:“这都是卦象上得来的吗?”
玄算子道:“卦者,虚妄也;观者,实证也。
往日他在宗门里时,常倚老卖老,明里暗里与宗主作对,给白元添了不少麻烦,如今这麻烦不是凭空消失了,而是无意间从白元肃清,转移到无间去了,但不论怎么转移,麻烦依旧是麻烦,他怎么能甘心屈就于白松之下呢?”
白崇一仔细听着,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此般倒也说得通,且不管他,讨论我们的事。”
玄算子道:“之所以说他,是因为他的叛逃给宗主创造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白崇一好奇道:“机会?什么机会?”
玄算子道:“或许很快,白元就有机会再次北上,夺回一大片区域。”
白崇一兴致被他彻底勾起来,催促道:“快说说。”
北境弘吉喇,古月召集新党各方领袖会商要是。
因近来白元宗门突发变故全域戒严,无法通知石三,因此他和惠灵公没有参加。
古月笑逐颜开,将一封印着白元宗门的密笺传阅众人。
看过的都皱起眉头,陷入沉思,除了古月。
等季布看过之后,古月抛出了第一个问题:“你们觉得他这封信是何用意?”
周毋庸道:“看不明白!
今日人没有来全,这种事还是问问石三的看法,或许只有他能参透其中深意。”
伯舍一改平日里的沉默态度,踊跃地说道:“这无疑是在效仿黑刹,教我们做他的晋王。”
赤羽点点头,道:“我看也是此意,其信中言之凿凿,什么‘欲同阁下践行天道,做大事、成大业、享大同’,不过是些迷魂汤,意图将我们搅晕了,好替他卖命罢了。”
古月见风向不对,说道:“我看你们都误会了白崇一。
此人平日里虽有些冒失,但大事上向来不糊涂,若不是十年前他向天下人许诺,恐怕新党早就不复存在了,十年来白元一直恪守承诺,与我们秋毫无犯,才有了新党今日的弟子盈门、誉满天下。
如今他屡屡祸起萧墙,无间之地旦夕尽失,九个长老丢了四个,无异于被人切断了肱骨,此时若没有个助力在北方撑着,恐怕会有轰然倒下去的风险。
当今之势,白崇一四望无人,只有我等还算半个盟友,因此关键时还是要拉一把的,危难之交固然难辨,然日后发达了却又是另一番情景?”
周毋庸听不下去,打断了师父,道:“以利相交,利尽则散。
帮派之间的关系绝不似常人交朋友那般,以好恶志趣结合,而是‘利’字当头,夺了无间是出于‘利’,与黑刹暗中协定是出于‘利’,不得已与我们妥协也是出于‘利’,如今又暗送善意依旧是出于‘利’,日后若是事成了,与他们最有利的便是除掉新党。”
古月被他呛得有些不快,说道:“毋庸心里要光明一些,怎能无端猜忌呢?白纸黑字写在这里,他堂堂一个大宗主,还能做出那般言而无信的事来吗?再说了,从你的‘利’字观点出发,难道于我们就无利吗。”
又看了一眼伯舍,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晋王这不是那不是,但谁敢说晋王这些年的成长与黑刹无关?十年来,他的地盘扩张了三倍不止,如今隐隐有超过党项和沙河的势头,若不是黑刹在背后撑腰,他能安稳前行、肆意膨胀吗?再反观新党,若不是白崇一当年的那句话,谁会瞧得起我们,又怎么会给我们腾出这么大片的空间来。
仅仅是一句话,就能给我们创造十年的平安祥和,若真是日后融合了,又能带来多少好处呢?”
众人哑口无言,知道这必不是古月能想得出的,处在其身后的是一只看得见的无形手,明知他伸过来了,却又抓不到把柄。
:()山海九圣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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