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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氏何时被人这么死命踹过?扶腰躺在地上一时半会儿起不来,拍掉递来的手,刚要发作,转头就瞧见承喜背后的谢折衣正冷冷觑着她,登时一腔怒火敛至腹中,沉着脸咕哝:“我道是哪里放出来的恶犬,吃了熊心豹子胆。”
谢折衣装作没听见,眼睛扫过绿绮凄惨的模样,眸色暗了几分,问:“怎么半会儿功夫不见,成了这副样子?”
绿绮膝行爬来,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她从小不怎么哭,方才被按着打脸也没掉一滴眼泪,这会儿越说越气,满腹委屈,竟哭得抽噎起来。
向氏本来强压下去的火在她的哭诉下又死灰复燃,骂道:“小贱蹄子,惯会弄舌嚼蛆颠倒黑白!
若不是你推人落水,你平白无事跳下去救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转头又冲谢折衣道:“皇后娘娘,如今是您姐姐,是恭王妃遭了难,还望您秉公执法,别做出什么包庇下人败坏国风的丑事!”
“大娘子放心,本宫绝不徇私。”
谢折衣招了人来,直接在池边设座,“此事蹊跷,等云姐姐醒来再议不迟。”
须臾,太医传了话来,好消息是谢锦云醒了,坏消息是腹中孩子没保住。
谢锦云得知流产,痛苦不堪,恍惚间一问三不知,只说有人从背后推她,但没瞧见是谁。
这下不光是向氏借题发挥闹得更凶,还惊动了恭王、太后和御驾。
第10章
雍盛无趣地歪在龙椅上,看各色人物倾情演出。
谢锦云在后殿榻上只知道哭,向氏替女儿据理力争,绿绮说完辩词就沉默不语,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直接证据,什么都没有,而太后与皇后都在静候皇帝决断,殿外还有恭王和谢枢相在翘首等消息。
做皇帝难,做个能平衡各方势力还能独善其身的皇帝更难。
雍盛一筹莫展。
太后等得有些许不耐烦,催促:“皇帝可有决断了?”
雍盛踢皮球:“不知母后怎么看?”
太后不以为意:“云儿既然说当时有人从背后推她,此事必然做不得假。
眼下孩子没了,再多真金白银也补偿不了她,此事既发生在御花园,不论推人的是谁,天子脚下,皇家多少也要担些监管不力的责任,今日若不给她母女俩一个交待,恐遭内外非议。”
“母后所虑甚是。”
雍盛恭谨道。
太后敛下眼皮,攒着手中玉佛珠:“说到底,也不是什么体面事,传扬出去也是平白增了闲人的消遣谈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皇帝可听明白了?”
雍盛笑说:“儿臣明白。”
雍盛心知肚明,太后说的小事化了,就是用绿绮的命赔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的命,至于绿绮是不是被冤枉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交代,是维护皇家的颜面。
太后等了一阵,迟迟等不到皇帝的动静,挑眉:“既然明白,为何还不拟旨?”
皇帝略微踌躇:“绿绮好歹是中宫跟前的人……”
太后像是这会儿才想起还有皇后这号人,抬眼望向谢折衣:“中宫可是要为你这贴身侍女辩驳一二?”
“儿臣不敢,万事听凭母后发落。”
谢折衣一脸乖顺,“只是儿臣有一事不明,想问问云姐姐身边的婢女。”
太后叹口气,知道谢折衣这是不想善了,脸色沉了几分,但到底也没当众驳了皇后面子,示意身边侍立的福安照谢折衣的意思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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