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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霁也奇怪,香料又不是什么家常吃喝的,也就供佛拜神的时候烧一烧,偶尔拿它熏衣服点炭盆,延清县人又不像隔壁府城那样宽绰,日常用香有限,怎么就涨成这样。
“可不是,”
卫妈妈也摸不着脑袋,只恨这一通操作,累得她白白转了一上午,鞋底都要走薄了,“谁知道是不是他们合起伙来故意涨的,夫人您不知道,这起子眼里只有钱的,为了钱什么事做不出来哟,没事还要故意生事闹出件故事来,好把自己货卖得贵些的,现在有了个什么借口,可不就要乐死了。”
宋沂在旁听得心虚,也无心再看什么书了,忙打断卫妈妈的话道:“妈妈说得是,咱们又不急着要,等铺里有了货再买呗,那席上你也熏香我也熏香的,混在一起乱糟糟闻着反而头疼。”
“娘这里正教他们认字呢,卫妈妈,可巧您回来了,我这儿有件事刚想问问您。”
宋沂说着就拉卫妈妈赶紧往外走。
不走不行,再留下都快骂到她爹娘了都。
一口气直走到前院堂屋才肯撒手,宋沂见卫妈妈似乎还没骂过瘾,忙想辙换了个话题,“妈妈回来的正好,昨儿我还和娘商议赴席的首饰戴什么,又要梳什么发髻。
我头发不够长,扎不起什么大髻,娘又病了许久,也不知现在流行什么发式,已经花了这些钱,不如索性再请个梳头娘来,省得我们手上又是油又是水的。
妈妈可有什么人选么?”
这问得好,正戳卫妈妈的得意处。
她整日与外头仆妇搭话聊天,时不时在街面上行走,耳朵里装了半城人物,况且自家小姐发问,更是搔到了痒处,忙弃了先前的晦气话题开口道:“大姑娘这话可问对了人,梳头婆娘技艺也有好坏哩。
像南街那儿的插戴婆就不成,梳得妖妖佻佻的,价格还贵。
西街那边的也不成,总爱多嘴多舌的瞎打听,又是挑唆又是搅事,倒不如东门街半边巷的叶家好,价格便宜手艺也不错,听说她家祖传的梳头手艺,咱们街上好几家都爱叫她梳头呢,人也老实,要不咱们就叫她来?”
又是半边巷?好熟悉的地名。
宋沂看着卫妈妈心里猜测,恐怕这叶娘子也是个叫卫妈妈婶子的亲戚。
想到这里,她才要问卫妈妈牛大牛二两兄弟有没有和人泄露些什么,就听街上敲锣鸣鼓,呼和叫声,乌泱泱顿时热闹起来。
“哎呀,”
卫妈妈拍着大腿反应过来,窜到大门口往外探头,“恐怕是知县老爷家夫人到了,早些就叫了半城的轿夫去城门外抬东西去了,连牛车也叫了不少,害得我最后愣是走着回来,好好的鞋子都要踩坏喽。”
她还记着这茬呢,看热闹都没忘记和宋沂诉苦。
“是是是,妈妈辛苦了,过几日我一定给您买双新鞋。”
宋沂顺嘴就给卫妈妈画了一个小饼,催促她道:“趁这会大家都去看热闹了,麻烦妈妈您就赶紧再去趟半边巷子吧,和叶娘子定下时辰,要不然就该晚了。”
为了她们两母女的头发,就再苦一苦卫妈妈的鞋吧。
宋沂默默发誓,好妈妈,等我挣了钱,一定给您买双能日行百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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