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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夏初浅洗了锅碗后回到自己的卧室。
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一张单人床和一套小桌椅就是全部的家具,墙上装了根简易衣架,挂几件当季的衣裤,其他衣服全部塞在床下。
床上,贴墙的一边靠立几只毛绒玩偶。
九月末,c城昼夜温差大。
湿冷的秋风从密封不严实的窗户灌进来,她坐在桌边,加了件外套。
那扇窗户最近坏了,总关不严实,窗扇晃悠悠的仿佛再大点力气就要掉下去。
几十年的老房子,和人一样,年纪大了哪都是病。
夏初浅没好意思麻烦李小萍修缮,因为估计需要换新的窗框,这一换,客厅的整个窗户都得一并换了,她的房间本就是客厅隔出来的,窗是一体的。
她自己修又没钱。
她成年后的学杂生活费都由自己打工承担,平时的生活够捉襟见肘,换窗户少说也要大几千。
天气转凉,再拖也不是办法,她打算过两天等气温再降一些了给李小萍提一嘴,有点后悔当初没要求秋家按月发薪,而是一期一结,一期三个月。
夏初浅脚踩在椅子上,开一盏蛋壳造型的小台灯,在旧笔记本电脑上查看新闻。
电脑是董童淘汰的,她捡来了,十二年前的老古董,又大又沉又厚重,还常常死机。
手指滑动页面,没有一条有关于秋许明家庭暴力的报道,全网搜不到秋末染的任何信息,可写秋家是牛鬼蛇神的帖子倒是又看了不少。
什么不能干,秋许明就干什么。
妥妥把法律底线碾踩在脚下的活阎王。
对此夏初浅半信半疑,毕竟媒体有时候为了流量什么没底线的话都说得出来。
正看着,房门被推开。
门口的男人刚回家,还没摘下鸭舌帽,帽檐下一双阴郁无光的眼睛让人看了背如蚁爬。
他身材瘦高,裤兜里露出黑色口罩的一截,帽子和口罩是他出门的必需品,虽然他很少出门。
是董童。
“你回来啦。”
夏初浅笑容亲切,指门外的冰箱,“阿童,晚饭我留在冰箱里了,你用微波炉热一下。
热三分钟,隔热手套在橱柜二层的抽屉里,小心烫。”
“哦。”
董童神色漠然。
借着暗黄的光,他低睨夏初浅。
她皮肤光洁如瓷,细看五官挺出挑,但往下看,一身洗到发白脱线的“妈妈桑”
睡衣,n多年前流行的大红牡丹,比李小萍打扮得还老气。
他今年二十五,见过的同龄女生恨不得把自己从头到脚到手指甲缝都武装得完美漂亮,夏初浅却只捡不适合她的穿,没有一点品味和审美。
一抹冷笑浮上他的唇角。
挺好,和他都是丑货。
董童离开前,夏初浅看着他不卑不亢地问:“阿童,你下次进来可以先敲门吗?
不悦之色攀上董童的脸,他冷声答:“知道了。”
他转身,斑驳的疤痕从右侧面颊蔓延到后脖颈。
即便光线昏暗,也看得出那一块皮肤颜色不一。
右耳没有幸免于难,在那年的意外中被开水烫熟了,熟成了一朵肉色木耳,几乎看不出耳朵的形状。
门重新关上。
隔出来的房间隔音较差,夏初浅听到屋外有冰箱开关的声音,董童按照她说的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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