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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厅中,电视里唱起大戏,模仿的是薛腔,有点神韵,翁佩玲不见影,周老两手对叠在膝上偶尔不由自主地拍着,未扫彭震霖一眼,只问了一句——
“你见到他了?”
问的‘他’是陈先生。
彭震霖点头道,“见到了,没下车。”
周老略有诧异地扬了下眉,神情似别无他意,拍打着手,却搭不上节奏。
轿车停在陈家门外,黄鹦不等司机,自己开车门,踏着积水奔进别墅的门。
在门厅脱着鞋张望,她猜陈先生肯定未回家,求证了进门就给她递上热毛巾的佣人,果然如此。
从浴室冲洗出来,神清气爽又有些懒意,马上就被一片闪电晃得怔了怔,之后裂雷轰鸣,她躲往一楼能望见玄关的圆厅。
暴雨刷在窗玻璃上,耳旁是潺潺落雨声,壁灯亮着暖光,矮几上静静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黄鹦躺在半弧形的长沙发中,即使盯着窗发呆,也远胜在周家待着的不舒服。
没一会儿,她坐起来,目光搜寻一阵,找到电话机,整架抱起回到沙发里,幸好电话线够长,横穿厅中。
拎起听筒,她先是默默复习几遍,才准确无误地拨出江艳家的号码。
全家围着电视,江艳被叫去接电话,磨磨蹭蹭地到了电话机前,手里捏着啃一半的西瓜,不走心的慰问,“这几天玩痛快了没?”
黄鹦慢悠悠的回答,“还行……”
反倒是拉回江艳的注意力,她往手心吐出西瓜籽,追问道,“怎么听起来,好像是‘不行’?”
因为黄鹦愈发觉得自己好像不是来玩的,倒像是被骗回来的,“在一个地方待了一天,很想很想回家,可我又想到……”
想到她没有‘家’可以回,好可怜。
“现在好多了。”
黄鹦倒向沙发,电话机搁在肚子上,一只脚尖来来回回掠着地毯,“你做什么呢?”
“看电视剧呗,哭死我了,你呢?”
“我……在等陈先生回来。”
她需要的安全感,还差一个人。
隐约传来从雨中驶过的汽车引擎声,又见佣人身影从走廊穿向门厅,黄鹦就对电话那头急急说着,“不说了不说了,回去一定给你带礼物,挂了挂了,拜拜!”
抛下电话机,听筒都未摆好,睡裙裙摆都未有她跑得快。
来到门厅的刹那,天际抖落的强光刺目地一闪而逝,男人五官晦涩不清,还是下午的笔挺白衬,但上面染着血,尤其扎眼。
黄鹦吓得愣在原地,“怎么了?”
陈先生来不及回答,从他身后挤进来一个高高壮壮,t恤都绷出两块胸肌的平头男人,拍着肩上的雨说,“撞车嘛,洒洒水啦!
往日开片爆江啊,这点小伤就当生粉刺。”
黄鹦疑惑地瞧着他,“你……是谁?”
他一顿,得意地抬起下巴,报上名号,“我就是九龙山堂金蛇辉,江湖混名不……”
阿辉都没讲完光辉史,陈宗月已经擦干两只手臂,扯过一直由他拎着的手信袋。
陈先生从袋中捏出一只方盒,顺便走到她眼前,衬衣上的血色更清晰,手背、小臂上还有很多的割伤,他说这是,“点心。”
黄鹦茫然的望着他,接到手里,才低头瞧了瞧,是一盒杏仁饼和凤凰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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