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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母笑着说:“哭什么?”
但她自己的眼泪也瞬间溢出眼眶。
苏苓摇头,任由泪水滚落,“你明知道这么危险还要生,你是不是也重男轻女?”
苏母破涕为笑,擦了擦苏苓脸上的泪哄她:怎么会,妈妈最喜欢你了。”
“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坐在外面有多害怕?”
苏母醒来后的苏苓,连抱怨都不自觉娇嗔。
她似乎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讲话。
苏母半哄半打趣道:“周丛没有陪着你吗?”
男生像一棵树站在旁边,静静地听她们讲话,安静又充满力量。
听到自己的名字,也只是微微一笑,“点滴快完了,我去叫护士。”
但显然心细的不止周丛一个人,他刚走出病房就看到苏父带着护士朝这边过来。
男人身上带着浓重的烟味,看见他脚步一顿,从衣兜里摸出一个东西扔给他。
周丛抬手接住,是那枚耳夹。
买的时候,售货员说它款式独特,材质耐磨,但现在看来应该也挺耐摔的,被苏苓摔得不见踪影,再交到他手里却一丝划痕也没有。
“你们的矛盾,你们自己解决,但你记好一点,别想着限制她,摆治她……”
苏履泰盯紧周丛:“否则,我也有法子治你,不管你是谁的儿子。”
周丛很清楚,自从上次苏苓过敏进医院,苏父就一直看他不顺眼,但像这么直白的警告还是第一次。
说是警告,但又带着几分放手的味道,虽然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
苏履泰看周丛不顺眼的原因,周丛只猜对一半,另一半源则是自于父亲对女儿的特殊感情。
父女之间的关系包含着长对幼、男对女、强对弱,这远远比单纯的亲情层次丰富,也更复杂。
两人一开始谈恋爱时,苏履泰没太当回事。
小情小爱的,又能让苏苓开心,何必阻止呢?
不管周丛在苏苓眼里有多优秀,在苏履泰眼里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不足为患。
可随着周丛对苏苓的影响力日渐增强,苏履泰才意识到不对。
他不怕苏苓谈恋爱,但他怕苏苓太投入,用情至深的人有几个能得善果?
这是其一,其二,太小的年纪遇到情投意合的人,并不是一件好事,风筝被树枝挂住,又怎么能飞高?
……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苏履泰彻底从母女二人的生活中消失。
苏苓不知道父母是怎么谈判的,但最终小baby还是跟着她们一起生活。
烦人的父亲不见了,小baby在一天天长大,母亲的身体也一天天好转,一切都在变好,唯独苏苓没有。
她总是梦见源源不断的血液被送进手术室,梦见ICU外压抑的人群,也梦见周丛转身离去的背影。
梦醒后,心里的压抑让她毫无睡意,清醒到天亮。
健康受损过的人,对身体不适尤为敏锐,几乎是失眠的第一晚,苏苓就察觉到自己出了问题。
她并不害怕失眠,但她害怕再次掉入情绪的黑洞。
这样的情况持续半个月后,她再一次拿出了药瓶。
褐色的药瓶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暗黄色,像一块丑陋的淤斑爬在她手背上。
“拿的什么?”
光线一晃,药瓶被周丛夺过去。
苏苓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的病,尤其是周丛。
她假装淡定地拿回药瓶:“买的什么,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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