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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梢云端着热水轻步入内,浸帕子递给宗随泱。
宗随泱轻轻地给裴溪亭“卸妆”
,完事后看了眼被染色的帕子,递给俞梢云。
俞梢云换了帕子递过去,宗随泱给裴溪亭擦干净,一张脸双颊泛红,十分苍白。
宗随泱面色难看,挥手示意俞梢云下去,自己脱鞋坐上床头,搂住裴溪亭。
寅时更响,怀中的身子逐渐退热,他才闭上眼,一道睡了。
一夜安眠。
翌日,裴溪亭醒来时感觉自己浑身被缚,迷糊间只当是姓宗的辣手摧花将他关进了小黑屋,还帮他绑成粽子,迷瞪瞪睁眼一瞧,却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眼。
原来是宗随泱抱着他,搂着腰锁着腿,好似嵌合成一体。
裴溪亭抿了抿唇,稍微一动,就感觉胸口股缝一阵清凉,也没有昨儿那样疼了,必定是宗随泱给他上了药。
宗随泱见裴溪亭脸色不自在,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小狐狸敢扒他衣裳,但到底是生手。
他并未出言戏谑,只伸手拍拍裴溪亭的腰,说:“昨夜睡前上了一次药,今日一早又换了一次,可好多了?”
裴溪亭闷闷地“嗯”
了一声,垂着眼说:“你想收拾我就收拾我吧,何必假仁假义?”
假仁假义都用上了,宗随泱微微一哂,手上替裴溪亭揉着腰。
裴溪亭怕痒,下意识地扭动,他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等裴溪亭老实了,才继续按摩,说:“我要收拾你也不急于一时,你这副模样,我也无处下手。”
“那我还得感谢太子殿下手下留情了?”
裴溪亭呸了一声,伸手扯住宗随泱的衣领,仰头看他,只说了两个字,“元芳。”
宗随泱一直垂着眼看他,闻言露出点笑意,却不友善。
裴溪亭咬了咬唇,却不小心咬到唇上的伤口,疼得闷哼了一声。
宗随泱捏住裴溪亭的下巴,将他垂下去的脑袋抬起,见嘴唇的伤口并未流血,才说:“知道有伤,就莫要乱咬,你若是管不住这口利齿,我拿东西帮你堵着。”
他用指尖揉按着完好的地方,说话时挑开苍白的唇瓣,警告般地点了点裴溪亭的齿尖。
被一口咬住时,宗随泱也没有收手,不怒反笑,说:“小狐狸。”
那嗓音低沉,不知是不是故意勾引人,裴溪亭窝在宗随泱怀里,耳朵都麻了。
他暗恼自己没出息,松开挑衅的齿关,别别扭扭地蹭了蹭宗随泱的脸,说:“我好像得罪傅廊主了,他会不会迁怒元芳?”
他把昨夜威胁傅危的事说了。
宗随泱享受着小狐狸心不甘情不愿地讨好,说:“你这顾虑没道。
人家才是一家人,哪有为了外人迁怒自家人的?”
“我知道,可傅廊主本就心里有气,他把元芳带走,天知道要怎么磋磨人?”
裴溪亭揪着宗随泱的衣领,抱怨道,“你们的劳什子家规吓死人,动不动就要废人半条命。”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宗随泱语气不悦,“元方自己都不在乎,你倒着急上火。”
裴溪亭反驳:“他不在乎,是因为自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可我担心朋友心疼朋友又有什么错?”
宗随泱微微蹙眉,又听裴溪亭说:“就像你,你不怕疼不怕死,也不耽误我不愿见你受伤流血啊。
这点明面上的道,你都不明白,你是不是故意折磨我,不想答应我的请求?”
宗随泱眉心舒散,被这一句话哄好了。
“我知道,你和傅廊主是朋友之谊,平日不讲身份地位,你插手仙廊的规矩是没道的事情,情上就占了下成,所以我也不求你放话让傅廊主别惩罚元芳,你不要落井下石就好了。”
裴溪亭顿了顿,小声说,“你若是愿意帮我为元芳求情,让他少受罚,我就多原谅你一点。”
小狐狸这是来做交易了,宗随泱失笑,说:“那你说说,我犯了什么天条?”
裴溪亭说:“我都被你弄成这样了,你不得赔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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