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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云阁来往人员复杂,第一次排查范围太广,很容易遗漏东西。
静下来之后,她发现有几个人的反应不太对劲,其中以曾青最为明显。
她派人去怀王府调查过,夏侯骁这人性格大方,对下属很好,从不随便打骂,还经常给底下赏赐。
曾青是府中跟随他最久的一个,情分应当也是最深的,但在他以这种方式逝世后,曾青的表现却过于平静,甚至能称得上是冷漠。
于是,她故意说怀疑怀王的死因与验尸结果有出入,要他这个平日较为亲近的人过去做个参考。
亲眼看见尸体总会有些反应,曾青也确实展示出了他的悲伤,而这又跟他之前的表现截然不同。
纪逢欢始终对此保持怀疑态度,但她总不能直接说人家是装的。
真正给她打开新方向的,是那块腰牌。
夏侯骁是身份尊贵的王爷,尸身停放在天行宫,进出都需要腰牌。
重新查看尸体那天,她比他早一步到达。
然而,在她进去之后,他反倒因为忘记腰牌,被拦在了外面。
最后还是她以身份担保,才将他带进去。
从那个时候起,她便开始留意了。
“你可别说,你现在又记起这腰牌是什么时候丢的了。”
纪逢欢微垂着眼睑,虽然表情并不严肃,但眸子始终带着凉意。
曾青想要开口辩驳,却又觉得喉头哽得厉害。
她给他挖了两次坑,而他每回都毫无悬念地跳了下去。
纪逢欢乘胜追击,“钟羽,你可还记得,你捡到腰牌大概是在哪个时辰?”
钟羽甚至都没有多加思索,便道,“应当是刚至亥时。
阁中倌人练琴的顺序都是提前定好的,按照时辰来,兰乐是最后一位,结束便是戌末亥初了。”
纪逢欢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门口疾步跑来的衙差身上,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仆从打扮的人。
“大人,人带来了。”
衙差身强体壮,跑了一段也只是微喘,怀王府的仆人就没那么轻松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好在王府离大理寺衙门挺近,不然都得厥过去。
纪逢欢示意手下人给他倒了杯水,“喝口水缓缓,不着急。”
话虽然是对别人说的,但话里却是将曾青架在火上烤。
他的后背前胸,均被汗水淋透,里衣狠狠黏在身上。
一阵风刮过,冷得他打了个寒颤。
看着人喝完水,纪逢欢才发问,“堂下何人?”
“回大人,草民许安,是怀王府的奴才。”
“案发当晚,曾青回王府拿东西,是什么时辰?”
许安搓着双手只回忆了片刻,“大概是子初,曾青大人回来前不久,奴才听到了打更的三声锣响。”
“三更啊……”
她指尖敲了三下桌子,一下慢两下快,“看来舒云阁到王府的路挺不好走,竟要用上一个时辰?”
:()韫朝阳,余晖不落同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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