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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煊登基不久,与长明殿的桌椅板凳混熟之后,下了朝便总是会往长明殿跑。
晚间大多数时间也都是歇在那儿,同看不完的奏本折子相伴而眠。
自从楚浮筠来了,他散朝后的去向便多了一个选择。
而慢慢地,这个选择又变成了习惯。
夏侯煊换了身轻便的常服,出门前,迅速伸手揉捏了一把被冕冠折磨了好一阵的脖子。
枕玉殿的宫女太监每日早晨偶然抬头,便能见到虽不定时但总归会出现的皇上。
对于这件事,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照常行完礼后,就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菱生守在门外,见夏侯煊大步流星地走来,嘴巴一动,打算扬声提醒还在睡梦中的主子,却被他抬手的动作给压了回去。
菱生屈膝,瞥了一眼合着的门,“皇上,娘娘还未起身,不若奴婢……”
“不用。”
他示意两侧内侍将门打开,步履利落,直接迈了进去。
菱生随着大门关上,背过身去。
她家姑娘往日并无赖床的习惯,这几天不知是不是累狠了,总能睡到日上三竿。
倒是皇上体贴,由着姑娘睡,也不让她们叫醒她。
玲珑的身子裹着锦被,仅露出个小脑袋来,圆润的下巴搁在被子上,呼吸平稳绵长,一看便是睡得很是投入。
夏侯煊将楚浮筠恬静的睡颜印进眸底深处,耳边盘旋的喧闹声霎时消散,肩膀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轻手轻脚地在她身旁和衣躺下,又隔着被子环住她,方才敢将胸腔间提着的气缓缓释出。
饶是如此,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却还是把人给吵醒了。
楚浮筠还没将眼睛睁开,便掀起被子给他盖上,又往他怀里拱了拱,“皇上下朝了。”
声音含糊中带着些许沙哑,像是刚发好的面团,里头全是气泡,让人想上手去揉。
“嗯?叫我什么?”
他佯装生气,却收了收胳膊,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怀中传来一声闷闷的笑,“阿煊。”
只唤个名字便能让他嘴角绽花,夏侯煊觉得自己有些完蛋,但他一点都不想克制。
“你可有觉着哪里不舒服?怕你累着,这几日我也没敢折腾你,怎么反倒愈发贪睡了?”
想起她的反常,夏侯煊舒展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楚浮筠闻言,还处在迷蒙状态下的脑子登时清晰了,红着脸捶了他一下,“说什么呢”
胸口感受不到什么力度,倒是有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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