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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孽啊”
之类的话充斥在他耳朵里,他只当没听见。
以前偶尔在摊位上抓个桃子橘子塞给谢幸吃的摊主见了方锐露出和其他人一样的眼神,她嘴碎闲不住,跟方锐说了一句:“你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孩哪养的起自己哦?听人一句劝,把你那傻子弟弟送走,你以后的日子才不会被拖累!”
以前那些背后的议论声说不到方锐跟前,方锐也懒得去管。
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想说什么他管不着。
可如今说到他跟前来了,他再装不知道就难。
方锐突然笑了一声:“婶儿人这么好,这么为我考虑,要不资助我吧?一个月给我两千就行,以后我长大了一定好好报答你。”
那摊主瞬间变了表情,涨红脸指着方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是看你可怜好心跟你说这么一句,换别人我才懒得多嘴!”
方锐以前并不是个会和别人吵架的人,更别说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婶,犯不上也没那个必要。
今天他却不肯饶人,怼着摊主戳人肺管子:“那么好心?我嫲死怎么没见你家里人来抬棺材。”
他们这片地方要是哪家老人去世,邻里邻居的都会自发帮忙做些事,出力的出力,掏钱的掏钱。
唯独方锐从头到尾没见着几个人来。
只有一个周婶忙上忙下。
他阿嫲自杀,别人避讳不愿帮忙是一个原因,但绝大部分是看他家里没人了,谁还愿意跟他家走人情世故这一套。
方锐记在心里,也没会,但不代表他不清楚。
摊主被一句话噎的没处回嘴,硬生生气的说不出话,没人上前搭她,几个平日里天天围在一起说三道四的老太婆自觉散开,眼神都没敢往方锐身上看一下。
从那之后他身上就少了一些注视,也在没听过谁在背后指指点点地说什么。
可许久之后他又发现了问题。
他白日里都不在家,谢幸有时候自己在家里,有时候也会下楼,他不敢走远,都是一个人在楼下墙角吹吹风。
小孩儿嘛,总是爱热闹的。
他们这片儿有不少小孩子,放学回来就聚在一起各种玩闹,几条巷子都是他们玩耍的天堂,绕着家门口跑来跑去。
谢幸经常碰到他们,每每想跟上去一起玩又不敢跑,只敢慢悠悠挪动步子假装自己也在玩儿,挪出去几米又自己走回来。
那群小孩也知道谢幸,他们听家里人说过这里住着一个没爹没妈的野小孩,野小孩还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
于是他们聚集在一起开始逗弄他,取笑他,知道谢幸身边没有别人之后就开始起了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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