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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荆还穿着白日的西装,只是没有外套,显得身材高挑,腰细腿长,在夜里,便多少有点像块诱人的香饽饽,吸引不怀好意的人。
那男人衣着看来倒不算廉价,只是气质太差,未免像暴发户。
此刻直勾勾盯着程荆的周身上下,则像色中饿鬼。
他勾唇搭讪:“你怎么这么白,是白化病吗?”
程荆不想和他废话,转身便走,却被自身后用力一拽:“别走嘛。”
他一只手拉住了程荆的胳膊,另一只手不怀好意地开始往不该摸的地方放。
“你几岁了?啧啧……真比小姑娘还漂亮些。”
他一口黄牙粘着亮晶晶的唾沫,看了让人胃中翻涌。
但是这个动作加上这句话就足以让程荆怒极,他竭力克制着恶心的感受,抬手就要给他一拳。
然而程荆还没来得及出手,那男人身后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后往前扼住他脖颈,直拖着他向后仰去。
男人的身形倒下去,便露出他身后梁景珉一张已经阴沉得没法看的脸,伴随着重重一拳砸在那男人面中。
这一拳结结实实,让人听见血肉指骨碰撞的淋漓闷响,然而梁景珉仍不满意似的,又是一拳捣上那男人下颌,叫那男人直痛得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接着,梁景珉手一扬一推,便揪着那男人的领子将他翻过护栏,直直甩进了河里。
河水扑通一声,那男人的呼救挣扎声下一步吵嚷了起来。
梁景珉了袖口衣领,不慌不乱上前一把揽过程荆的肩头,往另一方向头也不回走了。
程荆不领他的情,走不出两步便驻足,偏头冷冷道:“一个老醉鬼,我还是解决得了。”
梁景珉斜斜看过来,垂目的样子很有一点英俊的风度,方才的怒火还未完全平息,着意要露出一点款款深情来,于是眼神混杂不明,颇有些晦暗:“宝贝,这就是你的问题。
你解决得了的事情,总不屑于出手去做。”
他想了想,又道:“而我不一样,我从不在乎脏了手。”
节“我要离婚。”
程荆一挑眉:“是吗?”
他咬文嚼字般将这个字眼掰碎思索,仿佛有点醍醐灌顶,抬眼来看梁景珉,说道:“似乎还真是。”
他想起这些年的容忍、宽让、自省。
十数年东亚教育灌输给他的服从性早就深入骨髓,这些年他熟于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却鲜少责怪他人。
他总想着,分明他在爱上梁景珉前就清楚他的为人,却仍旧痴情不改,一错再错,最终咎由自取也不过是自己愚钝无能种下的苦果,与他人无干。
现在想来,这实在是个坏习惯。
这些年来,他竟也几乎从未想过要那些伤害自己的人尝尝因果报应。
从前虽然也做过,到底及时收手了,没有做足全套。
这一切说到底还是他自己不肯脏了手,不肯堕落成自己从前最厌恶的模样。
“你不是说不想来河边,怎么还是来了?”
梁景珉语句是在质问,语气却很轻,像是缱绻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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