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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渠在弯曲的村道上行驶,因为开的是治安局的车,偶尔有村民探着头,紧张地张望。
凛冬靠在椅背上,有些低沉,自责的情绪像一团团翻滚的污秽,缠绕着向上蔓延,令他坐立不安。
韩渠余光往右边扫了扫,“不是你的错。”
凛冬没说话。
“阿功在正常的社会,还能当个普通人,但在这儿,逃不过被温省那种人盯上的命运。”
韩渠说,“他的身体素质、反应能力,给人当保镖,其实就是把命卖给对方了,温省根本看不上他那点拳脚功夫,当初雇佣他,打的就是利用他命的主意。
没有这一次,也有下一次。”
凛冬轻轻“嗯”
了一声,“我知道,我在纱雨镇也待一段时间了,这儿的人……普通人,都不容易。
可是……”
他停下片刻,“阿功在别的事情上被害死,和因为我被害死,这不一样。”
韩渠应道:“当然不一样,你是单独的个体,而且是个善良的人。”
这时忽然收到“好人卡”
,凛冬侧过头,看了看韩渠。
“要接受消化这种事,得有个过程,对你来说,这个过程可能更长一些。”
韩渠缓缓停下车,耐心等着前面一群鸭子经过,“所以我刚才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在为他感到悲伤、可惜之余,再去指责你自己。”
韩渠语气从容坚定,像一阵温和却也不乏强势的风,一点点吹走了那些包裹着凛冬的烂泥,他仿佛终于在腐烂的潮湿中嗅到了一抹清新的空气,忍不住深呼吸,充斥全身的焦躁不安逐渐平息了下去。
“谢谢。”
他由衷地说。
韩渠眼中落下一缕笑意,“跟我哪来那么多谢谢说?”
凛冬连忙说:“不是客套,是真的觉得感谢。”
“那白一为你忙前忙后,怎么没听你说谢谢?”
“白一……”
凛冬竟是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韩渠替他说:“白一是你小弟,和你亲一些。”
不应该出现的醋味凭空飘荡,韩渠会吃这种醋吗?凛冬想也不想就否定了,那么一定只是开玩笑。
“韩队你也当我小弟吧!”
回应玩笑的只能是另一个玩笑,凛冬指着前面的院子,“到了,就那儿。”
韩渠停车,解下安全带,朝他俯过来,“好啊,冬冬哥。”
没了安全带的束缚,韩渠与他的距离顿时近得突破了正常的社交范畴,他后背紧靠着椅背,眼睛又睁圆了。
韩渠笑着往后一撤,右手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正圆圈,抵在自己眼睛上,“我以前就发现,你的眼睛可以睁得这么圆。”
凛冬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不由得打了韩渠胳膊一下,“没有这么夸张!”
“冬冬哥下车需要小弟服务吗?”
韩渠演上了。
凛冬耳根一阵儿一阵儿地发热,赶紧拐着下车。
这院子比“大冬物流”
的院子大得多,那边放些杂物,支个炉子都嫌拥挤,这边除除杂草,还能种菜。
种菜是韩渠说的,他进来转了一圈,就对右边那片空地显露出兴趣。
而凛冬最早想在那里搞个草坪,但鉴于房间都没全部收拾出来,园艺就只能往后稍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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