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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摇晃,云锦梭织的帘子在行进间轻轻扬起,漏出一丝外面的风光。
树木愈发密集,已经临近皇室猎场。
阮氏父女在狭小的空间里沉默对坐,少女飞快抬眸,瞄了一眼中年男人的面色,复又低下头。
阿爹很少有这般沉默的时候,自她匆匆上车,对方便一言不发,只嘴角带着笑意。
她参与秋闱且意图求赏的计划尚且未曾告诉爹娘,害怕让阿娘担心,她在纠结是否要说。
一番话到了舌尖又咽下,还是阮父先开了口。
“此番秋闱,若华儿有意,可尝试着参与一番。”
“听说本次参与的世家小姐和儿郎不少,陛下大悦,宣告御前求赏的名额由往年的三人上升至五人。”
阮富明手上沏茶的动作未停,挽袖,斟茶,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悠然自得。
阮绮华听着心惊,这番话针对意味太强。
莫不是阿爹已经知晓了她的目的?可她见阿爹的神情动作,又与寻常无二致,分毫没有对她的小动作置评。
她有些拿不准父亲的意思。
自从接到入京的旨意,爹娘便耳提面命让她不要过于冒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上次宫宴之事本就是她贸然,阿爹阿娘关她几日,一方面是想要她反省,另一面也是想要保护她。
这两日赶制药粉,操劳过度,她已有些头晕,如今从阿爹的语气来看,应他对自己这两日在院中的行为怕是了若指掌,但是听这意思,当是未曾告诉阮母。
话里话外,是在支持她。
毕竟,阮氏若能抱上陆大人的大腿,于他们而言,有利无害。
只是……
阮绮华敛下神色,深深瞥了阮父一眼,然后保持端坐,双手垂于身前乖巧应和。
缕缕寒风从窗缝挤进,她今日出门匆忙,未着披风。
顺着窗向外望一眼,山顶遒劲的枝丫上已经挂上了霜。
霜寒露重,秋闱从开始到结束共计四个时辰,今日的条件怕是有些恶劣的。
到达场地时,阮父同她一起下马,然后从她身边错身走过,进入观赏席位。
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听见耳边飘过若有似无的声音,“无论如何,保护好自己。”
手中被塞入一物,人多眼杂,阮绮华悄悄将它握于手心。
她心知,今日前来的目的不是出风头,在方才阿爹透露名额消息时,她便已做好了打算。
场地很大,世家贵女和儿郎们三三两两的站在左侧。
大雍重文轻武,这里站着的少男少女多数不是为了求赏而来,只将它视作一次普通的皇家举办的活动。
于是这其中便只有少数人真正穿了便于行动的装扮。
更多的还是画着精致妆容,穿着繁复罗衣的小姐们。
阮绮华是一个例外,她一身简装短打,悄悄藏匿在众人的队伍最后。
忽然人群中有一阵骚动,众人纷纷探头向某处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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