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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烬野轻笑一声,为宋守节斟上一杯酒:“这世上,人可比鬼更可怕。”
宴席散去已然三更天,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大晋朝无宵禁一说。
从京都一路行来,大多晚上都是灯火通明。
六月的燥热被一场雨消散的一干二净,凉风吹过,阿垚不仅一哆嗦:“莫非,这地方还当真闹鬼?”
阿竹只觉阿垚脑子不清醒,一脚踹过去:“粮马道送过那么多次粮,行过那么多商贾,为何这粮就丢过三次?”
阿垚还当真思索了片刻:“莫非,鬼就看得上要发往北境和凉州卫的粮?”
“蠢子不可教也!”
林烬野撑伞负手而行:“前年粮马道初开,匪徒横行劫粮,此事朝廷派人剿匪便就此揭过了;可三月发往凉州卫与北境的粮草又同时被截,活下来的人都说是鬼谣言一传开,才受到朝堂重视。”
她忽而戏谑一笑:“我倒觉着是有人装神弄鬼,背地里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阿竹叹息道:“可如今线索太过渺茫,让我们如何查?”
林烬野顿住脚步问道:“若你我是那潜藏在暗处想要劫走粮的人,会如何做?”
阿竹思索片刻后道:“自然是夜黑风高,掩人耳目徐徐图之。”
林烬野道:“并且还要保证,运粮队一定在快要出临安境内换兵马护送之前被劫匪拦截揭开。”
“同时,他们这批不翼而飞的粮草定然是被商贾吃下。”
阿垚怒道:“除了四大财阀氏族,谁还能吞下如此庞大的粮?”
“可我查过,裴家在粮马道封路之后便再也无人出城。”
林烬野语气略带落寞,“临安王说城防是他的人,不会造假,所以裴家压根没有出过城。”
阿竹抿唇道:“远在颍川的吴家、姑苏城的崔家、湘州的贺家都离粮马道短则数百里长则千里,也是断断不可能出面接应此事。”
入客栈后,小二见几位才回来总算是放下心道:“我们掌柜还说,若是再晚些定要让我们出来寻各位大人了。”
阿垚见他如此惊慌,便打趣道:“怎么?莫非你们县晚上还要闹鬼?”
那小二将客栈门关上插上橇后方松了口气:“官爷莫乱说,谁不知道粮马道怨气深重从前是乱葬岗,如今粮草接二连三的丢失,那些押送的布政司官员能活着回来的大多疯的疯、死的死。
谁不怕?”
三人面面相觑后,皆无言回到房间内。
下过一夜雨的荔平县空气中飘散着清新的泥土芬芳。
阿垚啃着一口包子问道:“老大,咱们今日去何处?”
林烬野看着纪翎给的册子,里面详细记录了大理寺的行踪。
但具体的并无太多记载,大理寺并非是先往荔平而来。
而是直接前往粮马道内探查踪迹。
她将册子收好道:“入粮马道。”
阿垚生无可恋道:“三月出事,离今已然三个月了,只怕什么踪迹都没了。
最主要我们还信誓旦旦和三司打赌此案必破,到时候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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