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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明散,明目活血,拨云见日。
一粒入喉,立时辨乾坤。
半死之身,无所顾忌。
谁料服了药,不消一会儿便起了成效,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浑浊眼里密密麻麻的血丝褪去了大半,眼神也清明了许多。
妇人第一时间看向了怀中的女儿——那小小的、枯弱的身子,早已了无生意,细碎柔软的头发也失去了光泽,残存着的是呆板、僵硬的黑色。
她颤抖着手去抚摸女儿的头发,稚气的脸,和纯善柔和的眉眼,孩子的神色那样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妇人痛苦地瞑上双目:“狗官……狗官……我就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空有哭腔,空有哀切憎恨的面目,眼泪却早已流干了。
“罪魁祸首是那位大人吗?”
这时候本不应剜人疮疤,但长痛不如短痛,容悦心一横,“若你信得过我,可与我详说,我必竭尽全力为你讨还公道。”
妇人的瞳孔猛地骤缩了一下,而后才有些许舒展。
她紧了紧怀中的女儿,无力地凝望着天边皎洁安宁的云遮月。
当希望的潮水退去,岸上剩下的,只有斑驳丑陋的顽石。
而她的希望经过潮起潮落后,永永远远地失去了波澜……
“是那狗官,都是那丧尽天良的狗官……是他害死了阿笑……”
阿笑是她的女儿,也是她怀中那小小的、已经僵冷了数天的尸体。
原来,妇人与这官老爷本是同乡。
她出身穷苦,是街市上一贩卖簪钗的小户人家,丈夫被强行充军,一别多年音信杳无,多年来与女儿相依为命,靠做些首饰过活。
因有些姿色,生意还不错,可世态炎凉,偏叫那色令智昏的县令瞧上了。
一日收摊晚归,被一群高壮小厮劫去了县令府,那地头蛇强要了她。
妇人受侮后哭哭啼啼回了家,纵有千般苦楚,又能与何人说?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咽,毕竟日子还得过,女儿还没有长大成人,人生还有盼头……
于是还像往常那般开摊收摊,阿笑虽然年岁不大,却十分懂事贴心,有时忙得顾不上吃饭,她便自己生火开灶,做好饭后第一时间给娘亲送来。
谁想那混蛋色欲熏心,连孩子也不放过,见阿笑的容貌相较于其母有过之而不及,又故计重施。
妇人晚上回家后不见女儿,心急如焚四下寻觅,终在村头等来了一瘸一拐回来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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