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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见到都要喊爷爷的人物,他们更是听都没听说过,心里都怕啊,怕死了都拼不成完整的人下葬。
退堂鼓打的响亮,趁着这个好机会,大家都不乐意干,李四仰脖闷了杯酒,环视这些年的兄弟,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
酸涩与烦闷交织,填的胸膛发涨,钝钝的痛。
“没事,你们喊我一声大哥,我就不会怪你们,今后我也找活干,挣的够花就行。”
从饭店出来,一群洗心革面的小伙子情绪低落,没来得及悲伤,跟警察撞了个正着。
为首的警察挨个确认人物特征,确定没找错人,喊同事把所有人扣到派出所。
“有人来警局举报你们寻衅滋事,对街坊邻居造成不良影响,是这一片儿的隐患,没冤枉你们吧。”
一群人喝多了抱头蹲在地上排成排,也听不懂警察说什么,稀里糊涂就点了头,被关进牢里。
大概过了一个月,临水市迎来了第一场大雪,全副武装来上学的人裹得跟个球儿似的,踩着毛翁鞋来上课。
雪下大了,程巷一就把汽车停进棚里,柳逢春的洋车也不能骑了,每天早起半个小时,慢腾腾出门。
他穿着满是绒毛的皮靴,拢着棉花袄子,裤子也是厚实的棉花,最外头披着军大衣,深一脚浅一脚往学校走。
在满是毛翁鞋的班里,皮靴独特到令人羡慕,班里的人依旧不爱跟柳逢春说话,只偶尔会有人喊他交作业,柳逢春都习惯了,自己学自己的。
上午最后一节课。
屋里关着门上课,冻的人直跺脚,老师也受不住,在班里走来走去,有几个人撑不住,缩在衣服里睡大觉。
老师不得不放大声音讲课,意图震醒睡着的学生。
扣扣扣。
有人敲了三声门,打开门露出一张与李垒五分相像的脸,男人声音闷闷的。
“老师,我是李垒他爹,我喊他有点事儿,跟我回家一趟。”
李垒什么都没收拾,站起身就走出去,走之前还把门给用木棍儿卡住。
出了校门,李垒就被他爹拽着胳膊拉回家,父亲阴沉的脸色显然是知道了他偷了钱的事。
他脑海里诡异的放松下来,有种一件事终于迎来结局的荒唐感受。
教室里都是伸长脖子看热闹的,老师曲起指节敲桌子。
“回神了,听课。”
柳逢春双手交叠塞袖子里取暖,皮靴一晃一晃的,趴在桌子上看课本。
今年冬天,是他这几年最暖和的,没有之一。
后面越临近过年雪越大,学校通知下去一个星期过后放假。
这一个星期,李垒都没再来学校,桌子上的书本原模原样放在那里,上面浅浅落了层灰。
秦复仍旧跟小伙伴有说有笑,和大多数男生打闹,笑得明媚灿烂。
柳逢春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他们了。
放假那天,柳逢春让程巷一去接他,他想把书带回家看,又怕冻手,眼珠转动就想到找个人替他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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