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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杉瞬间心如死灰,道:“你想让我们成事吗?”
尤老娘没有再说话,只是从榻上摸出一杆烟来,嘬起来。
尤杉看她坐在那里眼睛半阖着吐着烟,好似这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夜晚。
尤杉道:“是你让他来的是吗?”
尤老娘仍旧不说话。
尤杉道:“你怎么不说话。”
尤老娘举着烟杆的手顿住,她招手让尤杉过去,尤杉走近她,只见她把手抬起,揉搓起尤杉的耳朵。
“闺女,我是你娘,怎么这么对娘说话啊。”
尤杉感觉到此时耳朵的剧痛,伴随着剧痛的还有从未有过的恐惧,这恐惧不属于尤杉,而是来自这具身体。
尤杉的眼里开始不受控制的哭,那是尤三姐十几年来的屈辱和蹂躏。
她一把将尤老娘推开,环抱住自己,如同抱住尤三姐,她告诉她,不要怕。
尤老娘仍旧歪坐在榻上,吸着她的烟,她缓缓道:“这杆烟的烟嘴是暖玉的,要不是珍大爷,哪里得这么好的东西,那木头做的烟嘴,简直不能用。”
她眯斜着眼睛看着尤杉,道:“再看看你这一身绫罗绸缎,可真好看,到底比粗布麻衣好看。”
尤杉看着她,冷笑一声。
尤杉站起来,她对尤老娘已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但还是问出了最后一句话:“我二姐知道这些事吗?”
尤老娘慢悠悠的道:“这么晚了,都睡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然后呼出一口烟。
尤杉苦笑,她眼望尤二姐的方向,这么晚了,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出来看一眼,此刻尤杉心下全都了然了。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对尤老娘道:“娘,祝你一直到死都过的富贵。”
尤杉擦干眼泪,将鸳鸯剑握在手里,去马厩里拉了一匹马,出了小花枝巷。
夜风习习,尤杉驾着马,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她独自在不见光的街道上奔驰。
尤杉的身体不住颤抖,她不断的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我总想着救这个人救那个人,却忘记了救你。
彩玑碧玉菊花步摇(1)
尤杉一路骑到百花里巷,柳家小院的倒座房亮着微弱的灯,尤杉上前敲了敲宅门。
小厮开了门,见是尤杉,连忙请进来。
“尤姑娘快请进,我这就去请爷来。”
尤杉道:“这么晚了,我自行去找他就行。”
小厮道:“也好,爷也刚回来,肯定还没睡呢。”
没等小厮说完,两人穿过垂花门,就看到柳湘莲站在正房门口。
小厮见状,暗自退了下去,院中只留了尤柳二人。
柳湘莲见她手里的鸳鸯剑,又见她因连夜奔骑额头的细汗,取出帕子,伸向她面前。
“怎么跑的这样急,连汉都来不及擦。”
尤杉道:“我想好了,从现在起,以后就住在这里了。”
柳湘莲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但他确认自己听到了,他怕尤杉后悔,道:“那定好了,我这就让他们收拾屋子去。”
尤杉道:“当然说好了,我既来了,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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