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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原本该有姑爷领着新妇向婆婆请安敬茶,可姑爷迟迟未归,小姐只好独自一人去,却被云阳县主当着府中妯娌仆妇下人的面给了小姐好大的脸子。
后来见姑爷几乎不踏入后院,府中的人又得知新婚夜小姐同姑爷没有圆房,都在私底下议论纷纷,笑话小姐。
小姐自幼养尊处优,被捧在手心里长大,性子虽骄纵但天真不谙世事,却在婚后短短半年不到尝尽人间冷暖,被蹉跎得一日比一日消沉,肉眼可见地失了生机活力,成日里不是研制香料,就是坐在窗前发呆。
她的小姐,一定是这些年吃了太多太多的苦头,所以才会打心底不愿意记得那些伤心的事情。
“你怎哭了?”
纾妍捧着淡烟的脸,心疼,“是不是她们欺负你了?”
“并未!”
淡烟赶紧抹干眼泪,“奴婢只是想到没能照顾好小姐,害得小姐生病。”
“又不是你的错,定是我自己顽皮,”
纾妍伸出柔软的手指替她揩去眼角的泪,“待我好了,咱们回北疆去,日日去城外草原上骑马追兔子。
我想好了,以后都不要来帝都。
我好像很不喜欢这里,就连这里的天气我都不喜欢。”
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不会有那样的好日子了!
淡烟哽咽,“好。”
纾妍又问:“我那个婆——云阳县主为何不让我出门?”
*
听雨堂。
端坐在书案前的裴珩问:“母亲从前不许她出门?”
书墨迟疑,“咱们县主出身高贵,又一向最重规矩不过。
娘子却是罪臣之女,且还在北疆长大,县主担心她在外头失了规矩体面,所以成婚第二日就下了命令,若是娘子出门,须得向她请示。”
其实,何止这些呢。
县主不满这桩婚事,待大娘子也冷眼以待。
只是这话着实不好说出来。
更何况,如今公子与娘子已决意和离,说出来也无甚意思。
他又补充道:“公子忙,又从不在这些后院琐事上头留意,再加上咱们娘子未生病前一向性儿好,也不是个爱嚼舌根子的,想来也从未在公子跟前提过。”
裴珩陷入沉默。
澜院。
淡烟替昏昏欲睡的小姐揉捏着太阳穴,道:“云阳县主规矩大,不喜欢府里的人出门。”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她只针对我一人呢,”
纾妍舒服地阖上眼睫,“既如此,待雨晴,我要出去逛逛。”
姨母从前总同她说,帝都如何热闹繁华,还常说,将来要给她寻帝都的郎君做夫君。
如今她真嫁来帝都,只觉得帝都的郎君实在一般。
兴许,所嫁非人。
就在淡烟以为她睡着时,她蓦然睁开眼睫,“我想起来了!”
淡烟心里咯噔一下,挤出一抹笑意,“小姐想起什么来了?”
“七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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