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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后来中一又给了个法子,一个与当日温泉换命盘相似……却又截然相反的法子。
……
黑暗中,被衾下,谢燃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出现了一个片段。
红烛笼榻,年轻帝王的手按在他袒露的胸口,他自己手里攥着出鞘的匕首。
刀尖在赵浔的心口划出一道浅浅的红线,血色在烛光下,艳丽到夺目。
赵浔却笑了,他俯身贴近,沾着自己心尖的血,将殷红抹上谢燃苍白的唇。
定军侯手中的匕首落了地。
……
谢燃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这么久过去了,却还没听到赵浔离开的脚步声。
紧接着,他瞳孔微缩,发现那疯子竟仍无声无息地坐在他床头,于微弱的烛火下把玩一柄纯黑匕首。
匕首原本尚且收在鞘中,只是当谢燃睁眼的同时,赵浔轻轻一笑,手指用力,一段雪亮锋刃脱鞘而出,正照亮了谢燃锐利清冷的眉目。
赵浔执着匕首,意味深长地看着谢燃,两人对视着,隔着这柄凶器,反复预兆着一场见血的争斗。
直到赵浔将自己的食指按上了锋刃。
那匕首锐的狠,吹毛断发,立时便见了血。
赵浔笑着把自己的血抹上了雪白的刀锋,仿佛在精心绘制一朵红梅。
“醒了?还是不装睡了?”
赵浔温温柔柔地笑道:“你认识这把匕首吗?”
谢燃凝眉望他,半晌正色道:“我不认识什么匕首。
只知道九五之尊贵重,一举一动皆系社稷,任何事情都不值得帝王自伤身体发肤。”
他这句话却仿佛刺中了什么机关,赵浔神光却蓦然一厉,低低冷笑着重复道:“皆系社稷?不可自伤?”
“江山社稷?我原本就不懂什么通天彻地的大道理,谢燃活着,我便为他重一重这社稷。
他死了,还想管我?他去死的时候考虑过我吗?”
赵浔靠在谢燃耳畔,那匕首的锋刃冰凉,轻柔地蹭过谢燃的面颊,就像痴情人的温存抚慰。
年轻的帝王一字一顿轻声道:“这是谢燃的匕首,自他走后,我一直贴身藏着。
我先前同你说过,复活阵法要我的心头血。
这两年,我便是一次次用它割破的心口。
王权、地位,甚至命,我什么都能不要——又怎么会放手呢?”
谢燃知道,赵浔这是一句威胁或者警告。
他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脏跳的生疼,按耐住情绪想劝他句“越执着越疯魔”
,却没能说出口。
因为,下一刻,赵浔笑着俯身,将匕首锋刃印在谢燃唇上。
那雪白的刃还沾着赵浔的鲜血,映在了谢燃苍白干燥的唇上,像着了血色的妆。
竟让清冷的帝师大人看着异常生动起来,有了种近乎惊心动魄的美。
就像彼岸河的曼珠沙华,美的像极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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